上官婉兒道：“竇氏當年和太子妃劉氏一同進宮見皇帝，回來時卻無故失蹤，可有此事？”

    李隆基神色黯淡，點了點頭。

    這是他最不願提及的童年記憶，那時候的他年紀隻有**歲，有一突然聽見宮內傳來噩耗，生母竇氏和太子妃劉氏入宮不久竟遭杖斃，而且連屍骨也找不到。

    當時他的父親李旦雖然貴為太子，卻遭到武承嗣等人排擠打壓，不僅無力追查凶手，甚至連在人前提及的勇氣也沒有，隻能在夜深人靜，確定周圍無人監視時才默默哭泣。

    聽上官婉兒道竇氏之死，韋皇後顯然大為吃驚，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道：“是我……是我一時糊塗……”

    這無疑是自己承認了，她就是害死竇、劉二妃的凶手。

    李隆基強忍痛苦，一個字一個字道：“你為何要害我母親？”

    皇後驚慌失措道：“我……我隻是……”

    上官婉兒斥道：“你隻是想像女皇當年一樣，依附在可能成為皇帝的男人身上，所以才會試圖勾引李旦太子，對吧？韋團兒。”

    “韋團兒？”

    聽到這個名字，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皆是一驚。韋團兒是當年女皇武則身邊的奴婢，因為非常聰明深得武則信任，但在竇劉二妃神秘失蹤事件後，一次外出遊玩時，韋團兒不幸落入湖中淹死。

    太平公主道：“我見過韋團兒，你怎會是她？”

    韋團兒聲道：“奴婢自從被女皇陛下拋入湖中，便隱姓埋名，後來遇到教主收為徒弟，教會我易容術……”

    這來，殺死李隆基親生母親的，真的是他的奶奶武則……

    妍兒顯然被這險惡複雜的宮廷鬥爭驚駭到了，問道：“女皇為何要殺死竇妃和劉妃？”

    這也是李隆基很想知道的問題。

    “為了權力，”上官婉兒道，“韋團兒試圖勾引太子李旦未果，故意設置木偶巫蠱，嫁禍給竇妃和劉妃，女皇武則正好想找一個機會，讓李旦與她交惡，這樣便可以公然除掉李旦，讓武氏子弟立為太子。”

    李隆基咬牙道：“這也是為何父親會隱忍多年，連在宮中提及娘親失蹤的事情都不允許……”

    想想也真可憐，雖然是太子的身份，卻時時刻刻遭到監視，時時刻刻擔憂著會被自己親娘找機會殺死。

    上官婉兒繼續道：“竇劉二妃被殺後，女皇陛下又找機會殺掉韋團兒滅口……”

    太平公主看著韋團兒，“所以你加入摩尼教後回到大明宮，伺機殺死韋後，易容蓋麵，取而代之。”

    韋團兒點了點頭。

    太平公主問道：“你為什要這做？摩尼教究竟想幹什？”

    韋團兒怯懦地看了一眼上官婉兒，見對方並未阻止，才緩緩道：“摩尼教根據‘推背圖’上的預言，認為大唐國的最高權力隻有再次回到女人手中，才有機會延續。”

    李隆基怒道：“荒謬！大唐帝國就是差點會在你這樣癡迷權力的壞女人手！”

    上官婉兒冷笑道：“壞女人？女人都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臭男人才會渴望權力！”

    蘇曉飛皺了皺眉，這韋團兒既然是摩尼教中人，又精通易容術，想必也不是什簡單角色，卻對上官婉兒非常畏懼，可見上官婉兒在摩尼教中的地位，還要高過她不少。

    他問上官婉兒，“你為什要告訴我們這些？”

    上官婉兒看著蘇曉飛和太平公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幽怨，“因為我想你們知道，這幾十年來的李唐王朝也好，武周王朝也罷，都逃不過預言，竇劉二妃的死，韋皇後的死，不過是神教推動曆史進程的插曲罷了。”

    插曲？安樂公主的眼睛泛著紅色，那是殺意湧動的光。

    “狗屁預言！我先殺了你這賤人！”

    安樂公主突然揮起一把長劍，猛力刺向韋團兒，上官婉兒長袖一揮，長劍頓時斷成三截。

    “交出那女人！”

    李隆基壓抑多年的複仇之火也在熊熊燃燒。

    他揮刀向韋團兒和上官婉兒兩人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