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陰間商人

    第九章：王茂先生

    古玩鑒別如火如荼進行中，有人歡喜有人愁，在件古玩一送一賣後，第三件由王茂先生所得。

    古玩名為‘藏青石’，由明朝西域番僧進貢，後輾轉流落民間，在民國時被收藏家收購。

    對於‘藏青石’分析和理解，吳瑞自歎比不上王茂，也就沒多加評論，一番恭喜後等待下一人。

    怎料，王茂並未離開，而是繼續作答，這令在場所有人意外，畢竟吃透一件古玩已屬艱難，連著兩件，誇讚幾句，不管最終能否答出，‘王茂先生’這個稱呼已經被人記得。

    “還要作答？”

    王茂點點頭，“還請吳掌櫃賜教！”

    “選擇哪一件？”

    “左邊第一件，《洛神賦圖》。”

    吳瑞沉思片刻緩緩點頭，“請講。”

    “首先，大家應該知道這卷《洛神賦圖》是後世仿品，並非真跡。但就是不能確定由何人所仿，畢竟能放在玄冥街展示，一定是後世名家之作。真跡共三部分，描繪曹植和洛神真摯愛情，如第一段描繪了黃昏，曹植從京城返回封地遇到水旁柳岸邊的洛神，解玉相贈表愛慕，洛神指潛淵為期，於後情意纏綿卻守之以禮，但終歸洛神是一個女神，那場眾仙嬉戲場景，意在為分離做鋪墊。可無論後世如何仿，男女之間那份情愫眾人皆不同，故這是最關鍵區別，雖形似和意境不同，從此畫繪畫和描工上，能細微看出畫者對洛神的崇拜和奢望，沒有男女間戀愛感，我覺得是民間百姓更有可能。吳掌櫃，你覺得呢？”

    吳瑞重重點頭，“分析很有道理，但我並沒有相戀過，無法有王先生這般眼力。”

    王茂微微一笑，“其次，第二段描繪人神殊途，別離時情景，洛神離去場麵宏大激昂，曹植目送，洛神回頭，眼中盡訴著無盡悲傷與無奈和不舍與依戀，通過兩相襯托，使氣氛濃烈。但在此畫中，洛神不舍和依戀更甚，而悲傷和無奈不是在曹植眼神中，是在整幅畫中，無異於告訴我們是畫者單純對洛神愛慕，此舉也能明是民間百姓所為。”

    “為何？”吳瑞問道。

    “因為率真，吳掌櫃，你不懂愛情，不明白這點也可以理解。”

    吳瑞遲疑片刻，點點頭，“王先生，繼續。”

    “第三部分，描繪啟程，這部分最明顯，本來是曹植思念洛神，但畫中曹植好像變成畫者，通過洛水邊等待、徹夜難眠、回頭張望，像是願意沉迷畫中，做一個等待者，這不是民間百姓又是誰呢？”

    “又為何？”吳瑞繼續問道。

    “因為淡然，對於喜歡美好去追求，哪怕隻身畫中，你經曆太少，或許不一定了解。”

    吳瑞再次遲疑，但這次並沒有點頭，而是在回味率真和淡然。

    “請問，吳掌櫃，我是否答對？”

    吳瑞回神，不出哪兒不對，但又不出哪兒對，恍若王茂並不是用知識來解讀畫卷，而是用人生經曆來解讀，如同化作畫中人，走完整卷畫。

    “王茂先生，我喜歡你的率真和淡然，不錯，此《洛神賦圖》的確出自無名氏，為鄉間流傳本，已不知何人所畫，也不知具體朝代，但經我分析，在描繪空間美上有萬曆年間獨有風韻，這點也不再深究，這份《洛神賦圖》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