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天空繁星閃爍,在黑夜中點綴著無數璀璨的明珠。
“小姐,您今天還出去嗎?”
丫鬟輕柔地聲音傳來,讓沉睡中的少女微微睜眼,然後緩緩坐起。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裙,烏黑如瀑布般的秀發披散在肩頭,身材高挑纖細。雖然年紀尚幼,但那張精致絕倫的臉龐卻已有傾國之姿,五官仿佛上帝最完美的傑作,隻需一眼便能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叫做餘瑤,餘瑤城四家酒樓的掌櫃。
餘瑤城位於東南角落,四周環境清幽僻靜,城內居民都以喝茶論英雄、吟詩作畫為樂。因此每到晚上,街道兩旁的鋪子就會亮燈打烊,而餘瑤城也隨即進入休眠狀態,隻有一些遊人或者醉鬼才會在街道中央擺攤。
而在城北,則是另外一番光景——
喧囂熱鬧的集市中心,燈火通明。
各種吆喝聲充斥耳膜,熱烈的氣氛使得每一個路過行人都感覺渾身燥熱。
“快看,那是誰啊?”
“好漂亮,比仙女還要美麗呢!”
“哇哦……真的很想抱回家當媳婦兒呢!”
“可惜人家有主了,唉!”
“你懂什呀,沒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嘛,咱們努力努力,肯定有機會的!”
“對,咱們走!”
幾個醉醺醺的男人互相攙扶著往前走,嘴巴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什。他們身邊還跟著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笑著,一個個花癡模樣。
餘瑤目送這幾個醉漢遠離,然後繼續往前走。
忽然,她停住腳步。
“怎不走啦?”
“快走呀!”
“再磨蹭一會兒,天都黑了,你們就趕緊滾蛋吧!”
那些小姑娘催促起來,一雙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她。
餘瑤沒有理睬她們,視線越過她們的頭頂,直接看向前方。
一輛華麗奢侈的馬車從巷口駛來,拉車的是三匹高頭大馬。它們全部用純黑毛皮包裹,身形矯健,四蹄翻飛。馬背上騎士更是威武雄壯,腰間挎著寶劍,神采飛揚,猶如天神下凡。
而在馬車旁邊,有一個身穿紫色錦袍、頭戴玉冠的公子哥兒正在招搖過市,引得無數少女圍觀。
這些少女都是餘瑤城的本地人,認識這位公子哥兒。
餘瑤城的大戶人家,幾乎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聚會,邀請附近城鎮的青年俊傑參加。除此之外,這些大戶人家還會給附近百姓們送禮物,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這些公子哥兒,基本都是本地人。
至於那位公子哥兒,他叫做王昊,乃是餘瑤城首富王家的二公子,今年剛滿二十歲。據說他父親早逝,母親又在他六七歲的時候死了,所以他在王家並未獲得太多尊重。但這絲毫阻擋不了他在餘瑤城中橫行霸道的野蠻性格,尤其他最喜歡欺淩良家婦女。
“小姐,別管他!”
“就是!”
“他爹是首富,誰敢惹他啊?”
“我們還是走吧。”
幾個少女竊竊私語。
餘瑤依舊沒動彈,她凝眸看著馬車上的紫衣公子,表情逐漸冷漠,甚至帶上殺意。
“小姐,你不怕王家報複嗎?”丫鬟驚慌失措地問道。
餘瑤沒回答,而是邁著優雅的步伐,徑直向馬車走去。
“站住!”王昊突然喊道:“哪個臭婊.子?竟然敢攔本少爺的馬車!”
餘瑤站定,平靜地注視他片刻,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餘瑤。”
話音落下,王昊和他身邊眾多紈頓時愣住,露出古怪的表情。“餘瑤?哪個餘瑤?”
“好像是四大名樓的掌櫃……不對,應該是掌櫃之首,餘瑤。”
“咦?原來是她呀……”
王昊等紈的表情變化,被餘瑤盡收眼底。她的眉梢微微上翹,露出一抹淺笑,顯得風情萬種。
“你知道我是誰?”王昊眯著眼睛。
“嗯。”餘瑤平靜地回答。
“那你還不躲開?”王昊皺眉。
“我憑什躲開?”餘瑤反問。
“嘿喲!”
王昊的臉色陡然陰沉,凶狠地瞪著餘瑤,惡狠狠說道:“你這賤人找死!本少爺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給本少爺衝上去,揍扁她!”
“遵命!”
“兄弟們,幹活了!”
那幾個紈紛紛摩拳擦掌,準備教訓餘瑤。
然而,他們的手剛伸出去,便見到一根木棍呼嘯飛來,砰地敲在他們腦袋上,將他們砸暈過去。
這木棍是一根樹枝削成,粗糙鋒利,砸在人頭上立刻破皮流血。
王昊呆住了。
這是他帶出來的護衛隊伍,一共十八個人,皆是武徒初期的實力。可現在,十八個武徒初期全部昏倒在地,連哼都沒哼一聲。
王昊的額頭冒汗。
他看向餘瑤,隻見這女子慢悠悠地拿起木棍,然後走到他麵前,輕描淡寫地揮舞幾下,把他也打倒在地,暈厥過去。
“小姐,你怎樣?”丫鬟關切地詢問。
餘瑤搖搖頭:“沒事,他們沒有傷到筋骨。”
餘瑤的確沒有受傷,但她的內心很憤怒。
自己辛苦賺錢維持家業,結果有人竟敢覬覦自己的財產,並且膽敢侮辱自己!
“走吧。”餘瑤淡淡說道,邁步離開。
這些紈都是本地有錢人的孩子,仗勢欺人習慣了,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忍受他們這久。
現在,該輪到她出手了。
……
餘家酒樓。王昊揉著發疼的腦袋醒轉過來,迷茫地看著房間,然後看見趴伏在桌案上的幾個侍衛,頓時嚇了一跳,尖聲道:“來人啊,抓刺客……”
砰!
房門被撞碎。
餘瑤提著木棍闖進來,俏臉含霜,眼眸冰寒:“我就是刺客!”
王昊頓時被嚇尿褲子,顫抖著指著餘瑤,哭腔道:“你、你瘋了?”
“我沒瘋!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
餘瑤猛地一躍而起,掄圓木棍,劈啪啦抽在王昊身上。
王昊被打懵了,嗷嗷慘叫。
不僅僅是他,那些侍衛也傻了。
餘瑤居然真的敢動手?
“來人!救命!”
王昊扯著嗓子吼道:“快點救我啊……唔唔……救我……啊啊啊……”
砰!
木棍擊碎王昊的膝蓋,痛徹入骨,使得王昊渾身劇烈抽搐,慘叫聲戛然而止。
他已經疼暈過去。
餘瑤收拾完畢,拍拍手,冷漠說道:“把他抬下去,丟進柴房!”
侍衛們急忙把昏死過去的王昊抬走。
餘瑤深吸一口氣,整理儀容,恢複了端莊典雅的氣質。她看了看周圍的狼藉,秀眉緊鎖。
這場鬧劇,讓餘府損失慘重。
不過幸虧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在針對我餘府!”
……
餘瑤離開了酒樓。
街道兩側有許多攤販。
餘瑤路過賣肉的攤子,聞到一股誘人香味,便買了塊牛排。
她吃完飯回到家。
這是一棟二層樓高的小宅院,裝修簡單卻奢華,屋內擺放著各式瓷器、花瓶和古玩,牆壁貼著紅漆,窗簾是金黃色,散發著貴族特有的光澤。
“夫君呢?”餘瑤詢問下人。
“少爺去學院讀書了。”下人恭敬說道。
餘瑤蹙起娥眉。
她對丈夫很熟悉,這是一個懶惰的男人。
“我知道了,退下吧。”餘瑤淡淡吩咐道。
她坐在臥室的床榻上,思索著今日遇襲的事情。
忽然,房門被推開,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餘瑤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微微怔住。
這是一個極漂亮的女子,肌膚雪白勝似白玉,柳葉彎眉,星辰般的眸子仿佛能勾魂攝魄,櫻桃小嘴泛著瑩潤光澤,吹彈可破。
她穿著粉色長裙,腰間係著一條白色緞帶,隨著她的腳步緩緩飄蕩。一頭烏黑秀發梳成兩條麻花辮,垂墜在雙肩兩側,柔順光滑。
餘瑤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麵,眼神迷醉,喃喃說道:“好漂亮……”
“夫君。”
……
這個女子正是王家的當家主母。
她來到餘瑤麵前,微笑道:“夫君又在想什呢?”
“啊?”餘瑤清醒過來,尷尬道:“妾身在想今天的事情……王公子為何要害妾身?”
“夫君,別擔心,妾身早就調查清楚了。”她安慰道:“王公子的確是喜歡您的美貌,想要納你做妾,但你堅決拒絕。所以,王公子才懷恨在心,偷偷摸摸找人毀掉你的容顏,然後再把這件事栽贓嫁禍給別人。”
餘瑤恍然,旋即咬牙切齒:“卑鄙無恥!”
“王家是青雲郡最大的商賈世家,勢力龐大,你得罪不起的。”她語重心長地勸誡道:“為了咱們的兒子著想,你還是委屈一段時間吧,等到王家消氣了,你想辦法解釋,他們或許會饒恕你。”
餘瑤低頭沉默,心中充滿了怨恨,卻隻能強行壓抑。
“我明白了,謝謝夫人提點。”餘瑤低聲道。
餘家夫婦都姓餘,乃是堂兄妹。
“我們是一家人。”餘家夫人親昵地挽著餘瑤的手臂,溫柔地笑著。
餘瑤沒有掙紮,任由對方挽著自己的胳膊,跟著她往外走。
她們離開後,幾個黑衣蒙麵的男子悄然從屋頂跳下來。
“大哥,你覺得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其中一位男子問道。
“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惜……”被稱作大哥的蒙麵人歎息一聲,搖頭道:“王昊雖然性格紈,但不是蠢貨。他不可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更何況,我們暗中觀察他很久了,他今晚的確有去餘府搗亂的跡象,而且是一群狗腿子簇擁他過去,肯定不是巧合!”
另一位男子皺眉:“可是,他們怎會突然動手呢?”
大哥沉吟道:“應該是有人盯梢餘家,發現王昊想要報複,於是出手幫助了她。”
“原來如此!”
眾人恍悟。
大哥繼續道:“不過,對方既然幫了餘家,為什不留下線索呢?難道是怕暴露自己?”
其餘幾人紛紛表示讚同。這時候,一位錦服男子匆匆跑來,說道:“大哥,不好了。王昊的三姨娘和四姨娘,還有王浩他們都被殺了,現在府中一片混亂。”
“什?”眾人驚愕。
“快走!”
“先躲躲風頭,免得牽連到我們!”
他們匆匆趕往王府。
……
與此同時,王家府邸。
王家老祖宗剛從外麵歸來,便聽見府傳來廝殺喊叫聲,立刻召集家丁仆役,衝向事發之處。
一炷香後,他們看見了倒塌的府門。
“這是誰幹的?”王家老祖宗怒火洶湧。
“是……”管家欲言又止。
王家老祖宗怒視他,道:“吞吞吐吐,有什話就說!”
“是餘家的丫鬟幹的。”管家說道。
“餘家?哪個餘家?”
“還能是哪個餘家,當然是餘家大宅那邊的餘家了。”管家苦澀道:“他們家發生了鬥毆,死傷十數人。”
“什?!”
“餘家膽大包天,敢在我們王家的地盤撒野?”
“他們怎敢?”
“走,看看去。”
王家老祖宗憤怒無比。
……
當他們來到事發地點,看見一個年輕男子躺在地上哀嚎,而餘府的丫鬟們站在一旁,麵帶恐懼。
“王昊!”王家老祖宗勃然大怒:“你怎弄成這幅德行?”
王昊痛呼不斷,虛弱呻吟道:“父親……”
“廢物!”
王家老祖宗斥道:“餘家的女婢都敢欺負你,你這個嫡孫豈不是更加窩囊?”
王昊羞愧無比,捂著臉哭泣道:“孩兒無用,讓您失望了……”
“閉嘴!”
王家老祖宗厲喝一聲,怒氣未消,罵道:“滾一邊待著,沒有本事就乖乖閉嘴!”
王昊被訓斥,不敢吭聲,忍著疼痛爬到父親身後,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大膽餘氏!”
王家老祖宗指著餘瑤怒吼道:“你居然敢謀害我的嫡孫!”
餘瑤嚇得瑟瑟發抖。
“爹,不是餘瑤,她根本不懂武藝,怎能打敗您的孫兒?”王昊哭訴道。
王家老祖宗冷哼道:“她若是不會武功,又豈會在我們家耀武揚威,欺辱你?分明是她背後有人支持,才敢如此猖狂。”
“可她隻是一介女流,又能請到什厲害的高手?”王昊不相信地道。
“你懂什?”王家老祖宗惱羞成怒。
這個不孝子平日驕橫跋扈慣了,仗著自己是王家嫡子,從沒將他們這些叔伯放在眼。
王昊被父親瞪了一眼,立刻閉上嘴巴。
“餘瑤,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你謀害我們王家嫡長子?”王家老祖宗惡狠狠道。
餘瑤顫抖地跪下,磕頭求饒道:“老爺,妾身冤枉啊!”
王家老祖宗冷哼道:“你若是沒有勾結外敵,又何必畏首畏尾?”頓了頓,他陰森森道:“若是你敢騙我,你們整個餘家都要為你陪葬!”
餘瑤渾身顫栗,急忙說道:“老爺息怒,妾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昨晚,妾身忽然收到一封秘信,說王公子要對付妾身,讓妾身準備錢財。妾身思考良久,便拿出一千兩銀票交給他,並囑咐他,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便讓他放棄報仇,不然我們餘家不會善罷甘休。他說這是為了我們餘家好,畢竟他父親王昊已經成了廢人,沒有價值。妾身也沒多想,因為妾身知道,他是我丈夫最寵愛的兒子。妾身沒想到,王公子竟然……”
“王昊是你丈夫?”王家老祖宗吃了一驚。
王昊臉色漲紅。
餘瑤說道:“是呀,妾身嫁入王家之前,曾經和王昊私訂終身,但他嫌貧愛富,辜負了妾身的一番深情厚誼。後來王昊娶妻,妾身也沒有怪他,可妾身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夥同奸賊,陷害我和我們餘家……”
“胡鬧!”王家老祖宗大怒,怒罵道:“虧你嫁進我們王家,卻做出這種醜事!”
“老爺饒命!”餘瑤哭泣道:“妾身也是沒辦法,否則,以王昊的脾氣,他絕對容不下妾身的存在。妾身實在是被逼無奈……”
王家老祖宗心微軟,但是想起自己兒子變成這樣,又氣憤不已,咬牙切齒道:“我們王家的顏麵,全毀在你這個賤人手中。”
餘瑤跪伏地上,不停地磕頭,哀求道:“求老爺饒恕妾身。妾身願意賠償損失,懇請老爺網開一麵,饒恕妾身一條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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