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腳下的山池獸，一隻能夠開口人言的大凶，倒是頗有天賦。

    他搖了搖頭，對著這隻山池一指點出。

    男子的速度很慢，但它卻避不開，這一指仿佛如當年的那一指一樣。

    就要死了。

    山池目露猙獰，煞氣滔天。

    它要掙紮，它要反抗。

    驀地，眼前的手指停了下來，同時，耳旁響起他的聲音：“這個窟窿還是你自己讓它愈合吧，我就不幫你了。”

    山池微微一怔，聽到男子繼續道：“當年送你一拳，如今你已明悟。甚至還有一些東西在麵。很不錯。”

    霎時，山池震驚。

    送自己一拳？！

    他是那個人？！

    “是您？”山池聲音恭敬。

    “是我。”男子點頭，道：“你這一指，是我那位林兄留下的？”

    “是。”山池點頭，爪子拂過頭上的窟窿，回憶起那一指，那一刻，它真以為自己死了，卻未想，今日活了過來，且將眼前人的那一拳明悟，衍化出自己的東西。

    甚至因為蜉蝣的緣故，將它中途喚醒，如此，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將那一絲破綻彌補，這也是它想殺人的緣故。

    造化被打斷，殺心大起。

    若非男子出現，蜉蝣已無命。

    男子道：“天地異變，你也莫須遵守山池的規則，待在這座山上。做我的追隨者，許你無上道途！”

    山池眼神掙紮，最終，雖然不甘，但它選擇留下，可是在它將要搖頭時，晴空上，一道霹靂響起。

    於是，山池點頭。

    這是自己所願，也是王者所願。

    剛剛那一聲霹靂之後，禁錮著它們的規則散去，所有山池一脈，可以離開山嶽了。

    天地複蘇，總需要改變。

    男子抬頭，看向冥冥，那位山池王者，似乎變成了類似天意的某種存在。

    果真不能小覷任何在絕靈絕法之時，突破天地壁障，成就通天的生靈。

    身旁的小女孩哭了個痛快，這時已經疲倦睡了過去，她蜷縮著身子，沒有安全感。

    因此，她在無知覺中，慢慢地向男子靠了過來。

    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讓她感到安寧。

    “這就是超脫之體？”

    男子看著靠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輕輕喃喃道。

    “似乎不對，隻是半步。故而，這種氣息才會顯露出去。但即便如此，有磨石陣法籠罩，也不是什人都能感知到的。”

    浮屠嵬低頭，她似乎做了一個好夢。

    “小蜉蝣，蜉蝣一日生命。”

    “你與我那妹妹一樣，都是斷命之人，你會是她，你怎會是她，即是這樣，便帶著你吧，若能為你續命，自然能為姝兒續命。”

    “但我不是好人，當真正遇到可以逆天改命之物，若是隻有一份，我不會給你。你也不能要！因為它是姝兒的。”

    “到時，若你願意留下，那就跟著我。”

    “若不願，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之地，傳你一門法訣，且會給你留下保命手段，助你度過三次大劫。”

    “不知你是願，還是不願？”

    浮屠嵬自語。

    “蜉蝣願意。”睡著的小女孩說道。

    “醒了？”

    “蜉蝣沒睡。”

    浮屠嵬輕笑一聲，說：“若真有為你改命之物，且不為你所有，你可甘心？”

    小女孩俏臉微紅，自己的試探都瞞不過別人，但她還是鄭重的點頭：“甘心！”

    浮屠嵬低著頭，看著她。

    她也抬起頭，眼神沒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