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
一具死人的骸骨。
曹成嚇破了膽,哪還敢再挖。
那道士笑道:“此乃新婦骸骨,為何在此,你我心知肚明。”
這下曹成快丟了魂。
鎮上人都知道,他家新婦下河溺亡,屍首不知所蹤,這要是傳出去,他就跳進滄瀾江也洗不幹淨啊!
這大的鍋,曹成哪背的起?再說,新婦溺亡那日花溪河暴漲,和他沒一絲關係。
他連連否認,可那道士卻笑言:“此乃走屍,不足為慮。若貿然動之,必喪性命。”
曹成苦苦哀求,道士這才又言:“可養蘭花蛛一隻,每夜吸去晦氣,百日之後,定當散去。”
走到這一步,曹成自然是隻能信了。就隨那道士去鳳陽城西市,在一間名叫天墟奇貨居的小店,重金購得一隻蘭花蛛。
那知,從此以後就成了曹成的噩夢。
曹成所言,眾人自是半信半疑。於是,一同來到堂屋,在曹成所指之處停了。
曹家是祖宅,少說有百年曆史,石灰黏土夯實的地麵,經曆幾代人,早已踩踏的光滑如鏡。
唯有一處巴掌大小的地麵,似有新掘之像。
三寶拿了個撅頭,隻挖了數下,就看到地下果真埋著一具白骨。若是近期新埋,絕無可能。
眾人大駭,那曹成嚇得語無倫次,屎尿俱下。
幾人圍著琢磨,終不得法。
許冉思來想去,卻也毫無頭緒。恰好聽到頭頂一陣嗡鳴。
一蚊曰:“都說人聰明,我看未必,如此小事,絞盡腦汁而不得,實乃愚蠢至極。幸好,那日我見一道士拋下一白骨圓球,那東西見風就漲,化作一具白骨,鑽入土中消失不見。”
另一蚊笑雲:“老大威武,人愚昧懶惰,就是有仙法,也不肯鑽研。老大威武,要不咱改日種一頭豬試試?”
“瞧你那出息,種什豬啊!要種咱就種一個大胖子,又懶又蠢那種,能吃能睡能長肉,咱吸血也方便,還無性命之憂。”
“高,高,實在是高!老大,人果真是蠢得很!”
……
這一通對話,頓時讓許冉茅塞頓開。突然間,他就想到了上一世某一款遊戲,其中一類祭士,可點骨成兵,莫非如此?
想到這兒,他試探著提醒了一句。
“莫非是骨,骨種?”
三寶哈哈一笑道:“少俠,你以為是種莊稼哩,白骨哪能種得?不過以少俠的眼界,還真有可能呢,這想法實在是妙極,妙極啊!”
他自圓其說,轉彎的難度都要超過喜馬拉雅的十八盤道了,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這話,許冉還真愛聽。
正偷著樂的時候,就聽李阿牛說道:“三石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早些年去長歌時,在一茶樓聽茶博士講古,說北地鬼族曾有一仙法,能驅白骨,戰凶獸。可那畢竟是故經,當不得真。更何況,北地與中土有天塹相隔,絕無可能。”
他說了權當沒說,讓許冉空歡喜一場。
“嗯,阿爹說的有道理。我跟師父學藝,曾聽她講過,上古之時,天地靈氣濃鬱,鬼族先賢曾創一法門,名曰白骨道。”李秋言這會兒恢複了正常,說話也不再凶狠。
“白骨道?白骨道?那也不能像種莊稼那樣種白骨吧?”三寶還是不信。
“並非種白骨,而是白骨道種。這東西有些邪門,欲種骨需獲得那人一絲血為引,方可成事。”李秋言一臉正經。
“人都死了,哪來的血,就是有也幹枯了。不可信,不可信。”三寶竟然認死理。
“我說的並非骸骨血,而是所施對象的血。就比如那日,若道士未曾獲得那曹成的一絲血,這道種就不會在他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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