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爾靠在欄杆邊，雙眸沉沉注視著眼前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

    他麵色猶豫，明滅不定，她低笑，把頭扭轉，索性不再看他。

    是夜，錦江一刻不停地流淌著，水汽升騰，讓人感到一股冷意。祖爾攏攏風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祖爾突然失了耐心。

    她想，自己真的是個失敗的告白者呀，更何況是一個注定沒有結果的告白。

    她終是開了口：“你還要用沉默侮辱我多久？”

    “我並不比你低賤，陸沐源，”祖爾扯扯嘴角，她的長發披散著，紅唇在迷離的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我隻是喜歡你而已，這份喜歡讓我低到了塵埃，可是，你要明白，你沒有資格踐踏我。”

    陸沐源英俊的側顏在祖爾的眼漸漸模糊，他低頭抿唇，還是祖爾喜歡的模樣，半晌，她聽到他，抱歉。

    她從十五歲那年開始喜歡他，喜歡了十二年，等了十二年，她在他眼是兄弟，是朋友，是妹妹，唯獨不是戀人，造化弄人，他在她眼，隻是戀人。

    陸沐源喜歡江惜芷，所有人都知道，祖爾喜歡陸沐源，隻有她自己知道。

    “這是個俗套的故事，男主喜歡女主，女二喜歡男主。”祖爾的話飄散在夜風，帶著嘲諷，她低頭，長發拂過腮邊，嫵媚動人，對自己的感情做著強顏歡笑的總結，”但我著實是個幸運的女二，沒有陷害女主，男主也並未對我趕盡殺絕。

    陸沐源，祝福你，再見。”

    高跟鞋在地上敲擊出決絕的脆響，她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孟行朗，來陪我喝酒吧！”坐在江邊，吹著風，腳邊擱著一溜啤酒瓶子，祖爾對著電話喊。

    “祖爾？你在哪兒？”孟行朗揉揉眉心，從轉椅上站起，望著落地窗外的霓虹，溫聲問。

    “我在錦江邊啊，景色好美！”

    “具體在哪兒？”

    “世紀大橋邊。”

    “等我。”孟行朗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離去，桌上，電腦屏幽幽閃著藍光。

    掛了電話，祖爾並未再喝酒，她隻是呆呆坐著，聽著錦江的水聲，冷風吹透身體。

    她想，她一向果斷，陸沐源並不喜歡她，她便放手，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

    她苦笑，看過很多電視劇，女主角永遠是被愛的那個，她從未體會到女二的心情。那個容貌美麗、家財萬貫的女二，悄無聲息地謝幕時，心翻騰的巨大水浪，能不能用”僅此而已”來形容，隻有現在的她自己知道。

    她贏了時間，贏了距離，贏了條件，她贏了那多，可她終究沒有贏。但，她也沒有輸給江惜芷，她隻是輸給了她的愛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件殘留著餘溫的大衣輕輕蓋在了祖爾身上，如同渴求救贖的人一般，祖爾摸索到孟行朗的手，緊緊握住，再不肯分開。

    她的手冰涼，掌心濕冷，孟行朗的眸光暗了暗，終是什也沒，任由她握著。

    “我向陸沐源告白了。”

    “他下周要訂婚，我怕再不就沒有機會了，我被拒絕了，很難過。”甜美略帶一絲沙啞的獨特嗓音輕輕響起，祖爾低垂著頭，像雙翼被折斷的使。

    四周黑暗而靜寂，江對麵的燈發著白色冰冷的光，反射在江麵上，波光粼粼，孟行朗遲疑片刻，修長的手指輕輕扳過祖爾的頭，一個吻，落在祖爾的唇上。

    祖爾一驚，下意識要反抗，她又羞又怒，沒想到一向君子的孟行朗竟會做出這種事。孟行朗伸開雙臂，把她擁入懷中，啞聲：”什也不要想。”

    溫暖的懷抱，祖爾本能地貪戀，反應遲了一瞬，孟行朗已再次封住她的唇，溫熱的唇瓣輕柔輾轉。唇齒間盡是芬芳的酒味，輾轉間已分不清屬於誰。

    祖爾沉淪在溫暖中，幾欲落淚，索性閉上了眼睛。

    “你被拒絕，有沒有興趣拒絕別人？”

    很久很久以後，孟行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