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31

      第313章 埃爾多安與老科勒

    克斯在龍舌蘭酒館打雜時，曾經幫忙送過貨，埃爾多安就是那位馬車夫。

    麵龐紅潤的馬車夫回頭看了克斯一眼，並未認出他來，笑了笑：

    “先生，你認識我？”

    埃爾多安對這位給自己整整半鎊小費的客人沒有任何反感，即使他要去的是東區。

    克斯點了點頭，閑聊道：

    “看你長相，你好像不是魯恩人。”

    “是的，先生，”埃爾多安把即將燃盡的煙頭在手邊的一個煙灰缸撚滅，續道，“我是費內波特移民，說起來，我還有點南大陸血統。”

    “你什時候搬到貝克蘭德的？”

    “三個月前吧，之前我在廷根來著，那地方小，掙得也不是特別多。”

    埃爾多安撓了撓額頭，沒注意到克斯這個問題其實已經說明了對方認識他。

    克斯回過看向路邊行人的視線，隨意問道：

    “你現在就以拉人為生？一周能掙多少錢？”

    “有時候也會拉貨，隻不過用的就不是這個了，用的是我以前拉貨的板車。一周能掙1鎊左右，活多的時候能掙到2鎊。”

    周薪1鎊，薪資和工廠的普通工人差不多……

    “你現在住在哪兒？”克斯接著問。

    “，先生，你是警察嗎？”

    埃爾多安調侃一句，接著簡單回答道：

    “我住在大橋南區。”

    大橋南區的租房價格比東區、碼頭區貴上一些，但明顯低於喬伍德區等地。

    克斯暗自點頭，不再說話，轉頭看著車窗外，看著一幢幢房屋於眼前閃過。

    終於，馬車駛入東區，克斯覺得周圍環境一下變得昏暗晦澀，他明顯感受到這充斥著濃濃的絕望，同時察覺到了暗處朝馬車投來的充滿惡意的目光。

    如果站在高處，能看到工廠煙囪中排出的煙塵在空中匯聚，在天空中籠罩起一層厚厚的灰塵，足以遮天蔽日的灰塵。

    除此之外，外麵還有著濃烈的臭味，街道兩旁的水溝中堵塞著蟲豸的屍體和腐爛的菜葉，無家可歸的貓狗也不敢在路上徘徊，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餓了好幾天的流浪漢抓去啃食。

    馬車是從喬伍德區駛進東區的，克斯沒想到兩個區域之間的差別會如此明顯，進入東區之後，自己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色彩，充滿絕望的世界。

    “就在這停下吧。”克斯說。

    埃爾多安勒緊韁繩，雙腿朝馬腹一並，他身下的馬兒隨即甩甩脖頸，踏踏馬蹄，停了下來。

    克斯跳下馬車，回頭看向埃爾多安，隨口胡謅道：

    “明天，你可以去喬伍德區轉轉，我聽說聖風教堂那要進行改造，應該會有搬送貨物的需求。”

    馬車夫不明所以，他隻是摘下帽子放於胸前，向克斯致意：

    “謝謝你的提醒，先生。”

    告別埃爾多安後，克斯走在東區的肮髒街道上，忽略那些惡意目光，利用占卜，在一個碼頭找到了老科勒。

    在老科勒沒有接到來自偵探夏洛克·莫亞蒂的任務時，他就仍然在碼頭工作，做些搬貨之類的體力活。

    克斯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他。

    老科勒兩鬢斑白，頭發灰白，穿著一件很難看清原本顏色的、肮髒的背帶褲，戴著一雙沾滿油汙的粗棉紗手套，正彎腰把地上的貨箱扛到肩上，再搬到遠處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