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喜歡一個人哪有這容易。一見傾心，要傾的是臉，要傾的是利益。”到這，葉藏（ang）頓了頓，方才繼道，“我哪有讓人一見傾心的臉，所以，容卿呀他接近我，終歸逃不開‘利益’二字。”

    “既然大人知道，問什還……”青衣看著斜臥在美人榻上的女子，不敢將下半句話問出。

    “噗，因為我喜歡他啊！”葉藏眯著眼睛貓兒似的笑了笑。

    “青衣愚鈍。大人為何會因為利益而喜歡一個人？”青衣伸手將葉藏扶至桌邊，心卻對名叫“容卿”的男人免不得怨恨，大人為他做了那多，他卻害得大人落了一身災病。

    “傻青。”葉藏將青衣臉上憤憤不平的表情收至眼底，笑道，“我一見傾心的，自然是他的臉。”完，自己到沒忍住笑了起來。

    “不可能！”青衣猛然抬起頭，“鎮星大人容顏同樣俊美，為何大人……”觸及葉藏諱莫如深的神色立馬屈膝跪下，“大人恕罪。”

    葉藏擺擺手，閉了閉眼，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你先出去吧。”看著青衣掩上門，葉藏才將托腮的手放下，遙岑遠望，心緒飄遠。

    一見傾心！她可沒有假話，記憶那張骨雕刻畫的臉確然有讓人一見傾心的資本，隻不過，她喜歡的，不隻是那副皮囊罷了。

    “阿藏，過不久我就要成親了，你可要早點找著如意郎君！”慕煙手忙著穿針引線，眼珠片刻不離手中的錦囊。

    葉藏提起茶壺灌了一口茶，攤手，撇撇嘴：“我倒是想嫁，可得有人娶才是！”雖然吧，葉藏這張臉與香國色掛不上勾，但也是眉清目秀，嬌俏可人。盡管是這樣，也還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嫁不出去。

    慕煙隨口答到：“沒事，阿煙會找著好人家的。”然後繼續手中的活兒，半響不聞葉藏開口，遂抬眼瞧見葉藏坐在桌邊，一手撐頭，一手舉著茶壺，做沉思狀，以為她不受打擊，又道：

    “其實像阿藏這樣會打架的……”

    葉藏望著慕煙，想起上前把人家看親的公子揍了兩條街的壯舉，齜牙一笑。

    “其實，像阿藏這樣會女紅……”

    葉藏又想起，為了能附和慕煙的愛好，特地去學女紅，然後，嚇跑了女紅老師，又是齜牙一笑。

    “其實，像阿藏這樣會做飯的……”

    葉藏再次想起，她燒的飯菜，看門的大黃狗都不敢吃……於是，默了默。

    “其實……”

    “阿煙，你不能點正經靠譜的嗎？”葉藏問得很認真。

    慕煙低頭思索半沒想到，歎氣：“我再想想啊。”於是，葉藏氣得甩門離去。

    真的，葉藏很感激慕煙，倘使沒有慕煙，她早就餓死在老胡同了，不定，還發臭了。

    十四歲的葉藏是個乞丐，可十四歲之前是個什模樣，也許是比乞丐還要慘的情況，她不記得了，也懶得再想。

    乞丐的生活呢，負責討飯討錢然後被人揍再然後東躲西藏。可，有一，慕煙的出現，結束了這樣受人欺淩的生活，給了她一方安隅。

    所以，葉藏感激慕煙，為了慕煙，她什都願意去做。

    “葉藏啊，我慕家養不起閑人。”慕老爹慕致的臉上笑開成一朵花，那可叫一個慈祥，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煙兒也到了出嫁的時候了。”

    葉藏知道，慕致是個標準的江湖商人，利益至上，不歡迎自己這個白吃白喝的也是自然，不過，對慕煙這個女兒確實好得沒話。葉藏低眉順眼的彎彎唇，答得很是順口：“恭喜慕老。”

    慕致撫了撫並不存在的美須，伸手拍了拍葉藏的肩膀，眼掩映著精光：“葉藏啊，最近江湖上事情多了，慕府上下忙得不可開交，這，人手也是極為不夠用啊！”

    原來是想讓自己下苦力，葉藏幹巴巴的笑了笑，拱手：“慕老不妨有話直。”

    慕致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人，年紀也不過四十有幾，本應是看起來慈祥和善的一個人，可他掀起眼皮笑的時候，葉藏總覺得有種陰嗖嗖的怪異感，就像，就像被人算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