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鯉魚打挺,鄒彤從極度的絕望中驚醒,喉痛撕痛,滿身大汗,耳邊回響劇烈的心跳聲,又快又急,好像下一瞬就能從胸膛處破體而出,炸裂開來。
“寶寶!寶寶!寶寶!”
趙洋叫了半天,鄒彤沒有任何反應,他打開夜燈,看到昏黃燈光中的妻子臉色蠟黃,嘴唇蒼白,臉上是從發絲淌下的汗水,一滴接著一滴,滴進睡衣領口,握住空調被的雙手緊緊蜷著,手背上青筋凸起。
深夜,這幅樣子的另一半,著實令人不安。
他盡量溫柔地抱住鄒彤,一下一下拍打她日漸瘦削的脊背。
鄒彤從幾乎令人窒息的驚恐中慢慢平息,不確定地問:“哥?”
這聲音嘶啞幹澀,她扁桃體炎快一個月了,期間反複發燒,最高時達到過41度。
這是什時期,疫情十年反複,她第一次發燒的時候,就被領導勸退了。
這噩夢也做了近一個月,隔三差五就會被驚醒,卻沒有哪一次比今晚的夢境更令她感到恐懼。
“是我。”
她鬆開僵硬的手指,抓住趙洋的胳膊。
“哥,我又做噩夢了!”
“我知道。”
趙洋不僅知道,還很疑惑,為什每一個夢,鄒彤都能記得那清楚,照理說,人在深度睡眠狀態下做的夢,醒來後是不會全部記得的。
但鄒彤不僅記得,還能記清楚夢別人的身體特征,屋子的角落放了什,室外馬路上的細節……
最開始他覺得她在編故事逗他,直到後來她因為生病,吃了藥夜睡得越來越沉,驚醒得越來越突然,身體越來越消瘦。
妻子高燒反複,醫院總說不是感染疫情,試過所有藥物依然沒用的趙洋開始會在工作間隙,思考鄒彤夢境的連貫性,以及夢中事件的因果關係。
怎說呢,鄒彤夢的發生的事情,都是有邏輯的。
“這次夢到了什?”
“我們在外城開墾荒地,傍晚正要回保護區的時候,那種東西又來了,它們進化了!鄒城被它們咬死了,沒一會兒也變成了那種東西,不!不對!他,他變成了更厲害的,跳起來有三層樓那高,越過護城河,咬住了李真的後脖頸,李真隻是遲疑一下,真的就一下!就也變成了那種東西,他們兩一口一個,一口一個,把你,我,我們的家人,還有那些趕著進入保護區的人,統統變成了怪物。”
鄒彤嘴的那種東西,用另一個詞形容會更加形象,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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