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六號，四人兵分兩路，鄒城、李真經d市外環高速去藏區，趙洋鄒彤回老家。

    九月九號，趙家村，熱鬧了兩天，中午趙家辦了個小席麵，主要是請趙洋爸媽來幫忙殺豬的兄弟姐妹一起吃頓飯。

    因為太熱，席麵擺在堂屋，索性加上趙洋一家人也隻有兩桌，借了三台電扇，家總算能坐人了。

    趙洋二舅喝了酒打開話匣子。

    “今年這個天氣不尋常啊，外頭不曉得死了好多人。”

    趙爸接話。

    “對啊，我們在屋頭，住起石頭房子，往年最是冬暖夏涼，今年也頂不住了。”

    趙媽深有同感。

    “是嘛，剛才我去葛老二家借風扇，不提一扇豬肉都不好上門，他們屋還是有空調的。”

    推杯換盞間，話題始終說不到點上，王秀芝在桌下暗掐趙國榮大腿，這殺千刀的，八輩子沒吃過肉啊，一句話不說就悶頭吃喝。

    眼見著話題就要轉到趙洋二舅讓趙洋幫忙在拚夕夕買涼鞋上去，王秀芝坐不住了，放下筷子，滿是褶皺的臉笑得像一朵菊花。

    “洋洋，今年電費糟了勒個多，你看問哈你們老板多給點錢得行不，那我們屋頭養的豬都是吃糧食的啊，那多苞穀也管不少錢是不是嘛！”

    要這多豬雞鴨鵝兔肉，趙洋給家說的是他老板要給封控中的d市捐物資的理由。

    聽到一向愛貪小便宜的大伯母這個話，趙洋並沒有多意外，隻是皺眉：“已經按照高於c市市場價給你算了的。”

    畢竟都是從沾親帶故的親朋家收的肉，價格上鄒彤趙洋商量，多給百分之二十，也算是為為他們後麵買物資出一份力。

    王秀芝搓搓手，眼珠亂轉。

    “說是恁個說，那哪曉得你們是不是自己昧了一部分……”

    鄒彤笑笑。

    “好說，大伯母，你要是覺得我們占了你的便宜，我們就把肉還給你，你把錢退給我們也行”

    大伯母眼睛一瞪。

    “你插啥子話，這哪有你一個外來媳婦說話的份！”

    趙爸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我們屋頭！我兒媳婦有啥子話說不得，你不吃就給我滾出去！”

    說完好似不解氣，瞪著一直沉默的趙國榮冷聲道：“你也是！洋洋不在別個屋頭收，專門收了你屋頭的，就是想喊你們多賺點，你聽聽你婆娘說的這是啥子話，孩子們尊重你們，你們呢，為老不尊啊！哼！”

    趙國榮臉上有些羞愧，打算起身，被王秀芝一把拉住。

    大伯媽賠笑：“我嘴臭，說錯話了，不好意思洋洋媳婦，我就是想讓洋洋去給他老板說一哈，再收點肉，我們家還有，多得很！現在這個價格……也合適，我們勉強也接受。”

    鄒彤望屋頂，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洋平時不愛搭理他大伯媽，這是個有一點便宜就像蒼蠅聞到了屎味一樣撲上去的女人，大伯趙國榮也默認她這樣，兩口子把他表弟趙林都給教壞了。

    他不接這話，別人也不說話，場麵一時冷下來。

    王秀芝見沒人搭理她，眼珠一轉變了策略，麵容愁苦。

    “我也不想把肉都賣了啊，你們也不是不曉得，我屋趙林在外頭欠了一屁股賬，債主都上門了，大家都是親戚，沾親帶故的，今天你們幫我，我王秀芝都記在心，二天肯定還回來，這樣都不幫，未免太冷血了嘛，說出去逗人笑，你們說是不是？”

    在座各位正因為‘沾親帶故’之說，這些年借過不少錢給他們家應急，到現在還沒人收回過欠款，問就是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