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綿尷尬地抬起手。

    場麵陷入迷之沉默。

    葉顏輕輕一撇，走出席間，俯身行禮：“陛下，此事不妥。”

    皇帝臉色陰沉。

    他哪管妥與不妥，預期的目的沒達到，心情實屬低沉。

    原本的算計中，葉顏獨有氣質與上乘的容貌足以吸引拜爾登的目光，千算萬算，獨獨忘了太子身邊的人。

    當真是百密一疏。

    皇帝尚未開口，盛寧淵已然起身：“父皇，蘇雲雲乃兒臣之人，恐是不能如拜爾登之願。”

    食指輕敲桌麵，皇帝目光淡淡看向下方：“哦，葉姑娘不妨說說有何不妥，太子也說說這蘇姑娘何時成了你的人？”

    他既允諾嫁出一位公主，勢必會在這些貴女中挑出一人封為公主，遠嫁域外。

    眼下計劃出了紕漏，隻要達到他的目的便無事。

    葉顏：“陛下，蘇姑娘隻是驊縣一小小商戶之女，實難擔得起拜爾登厚愛。我朝允諾的乃是身份尊貴之人，若真嫁出蘇姑娘，反惹得旁人譏諷我朝無能。”

    皇帝何嚐不知，原定之人應是葉顏，但他剛剛允諾拜爾登可從在場之人選中一人，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豈能收回。

    況且這人還是拜爾登親自挑選。

    思及此，皇帝偏頭看向拜爾登：“使節如何看？”

    “這……”

    拜爾登未曾想到自家小殿下看中的人身份如此一般，就算皇帝允許，王上那邊也不好交代。

    他微微垂眸，對上小殿下希冀的目光，閉了閉眼，咬牙道：“小……”

    “使節莫不是忘了，”盛寧淵冷冷一睨，“蘇雲雲，是吾的人。”

    那一眼，盯得拜爾登冷汗直流，說話都不利索了。

    莫爾瞧著虞綿冷淡的麵容，心有些著急，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被拜爾登強硬按回去。

    拜爾登：“既是太子的人，我等也不好強求。”

    他又轉向皇帝：“陛下，我等舟車勞頓，先行告退。”

    皇帝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笑道：“嗯。”

    目送他們離去，皇帝臉色徹底沉下來：“驃騎將軍，領著你的女兒回去吧。今日宮宴便到這兒，都回去吧。”

    “是。”

    虞綿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周圍。

    可惜，三皇子因故未到席，宮中公主也皆被皇帝攔下不讓進來，她此行目的一個也沒達到，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還好有女主替她說話，嗯，還有男主盛寧淵，不愧是男女主，主角光環就是好用。

    “怎，舍不得？”

    陰惻惻的聲音猝然響起。

    虞綿一個激靈，假笑：“殿下說笑了，民女可不想嫁過去。”

    “哼，”盛寧淵臉色肉眼可見轉緩，“跟上。”

    “是。”

    ……

    九公主寢殿。

    “你說，皇兄開口替那女人拒絕？”

    九公主眸光淡淡看著給自己塗豆蔻的宮女，聞言微微抬眼，睨著下方匯報的宮女。

    “是，奴婢親耳所聽。”

    右手塗完，她抬起手看了看，朝著它輕輕吹氣。

    “拜爾登呢？”

    “已回去歇息。”

    “是，”九公主輕笑，眼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去，請拜爾登過來，就說本宮能助他得償所願，記住，要悄悄的。”

    “奴婢明白。”宮女欠身退下。

    “蘇雲雲啊蘇雲雲，你就乖乖等著替本宮遠嫁吧。”

    九公主心情愉悅往後一靠，眯起眼假寐。

    早些時候皇帝就告知她拜爾登來訪會迎娶一位公主，故而讓她們這些公主都不去宮宴，為的就是找人代替，可惜，原定之人是葉顏，不過也無大礙，有人替之即可。

    半個時辰之後，宮女領著拜爾登進來。

    拜爾登看了一眼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他行的是域外的禮節。

    九公主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下顎微抬，語氣略帶些施舍的口吻：“免禮。”

    拜爾登下意識蹙眉。

    這九公主，怎跟王上說的不太一樣？

    溫婉可人？謙卑恭遜？

    他怎看都像是傲慢無知，目中無人。

    “九公主派人傳話是？”

    九公主撫摸自己的鬢角，莞爾一笑：“祝使節得償所願啊。”

    她下榻，娉婷嫋娜走近他，“使節不是看上蘇雲雲了？雖然皇兄罩著她，但本宮有的是法子幫助使節。”

    拜爾登不動聲色打量她。

    “還請九公主直言。”

    九公主：“你且附耳聽來。”

    拜爾登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一朝公主，竟會有如此惡毒的心思，這種人，覺得不能嫁給他們小殿下。

    相比之下，虞綿倒顯得乖順許多。

    拜爾登沉聲：“我知道了。”

    ……

    虞綿回到東宮就被軟禁了，連院子都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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