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獄第三天,夜。
"父親,父親。"說話的是秦家三小姐,秦洛離扶額,挪了身體,隔著牢房與秦相近了近。
"離兒。"秦相聽見呼喊才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姐姐,為何也不來看看我們。"秦洛離在這監牢已數日,雖沒有如秦相這般受刑,卻也是極為恐懼的。
"離兒,你姐姐怕是自身難保,你姐姐本性天真,易相信人,是極為善良的,此刻怕是還被蒙在鼓,日後,你若能活著出去,便在農家隱姓埋名,不要記著這仇恨,為父隻要你平淡地活著。"秦相隔著欄杆伸過手去,撫摸著離兒的小腦袋。
"我還能出去嗎?姐姐在哪?"秦洛離也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比秦無雙要成熟得早,平日也沒有大家小姐的作派。
"能的,一旦出去,你就不要再回頭,死也不能再提你的身世。"
"父親,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離兒,沒有人是可以永遠在一起的,離別,不可預期,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日後,切不要再相信任何人。若是,再見到你姐姐或大哥,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你們是一家人,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間的。"說著眼淚沿著眼角不爭氣地溢出,不是惜命,隻是這一對女兒,該如何是好,從此人世間苦難,難免要經曆不少,怪隻怪,他平日隻讓兒子鍛煉,卻未曾想過,女兒們要麵對這樣不可知的危險和困難。
"父親,你要堅持住,大哥會來救我們的。"秦洛離以為父親傷口太疼了,怕一時堅持不下,便拋下她,讓她獨自麵對麵前的凶險。
"嗯,離兒要耐心等待。"
"父親,可還記得兒時的歌謠。"
"記得呢,我給離兒念,離兒早些入睡吧!"秦相想著這最後一夜,念著歌謠,陪著離兒入睡,也算是安慰了。
次日刑場,秦相早已被折磨得全身潰爛,酷刑已經讓這個剛正不阿的父親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形象,一頭亂發,嵌入臉上模糊的血肉。遊街路人們丟來的爛葉子粘在頭發上,如孤魂野鬼般麵目可憎。
"看著他,一刻也不要眨眼。"樺王站在城牆上,拉著淋了一夜雨的秦無雙,逼迫她看著城牆下的刑台,"你好好看著,我隻給你一日時間,若不答應了我的條件,下一個會是誰呢!你那可憐的妹妹,今年不過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吧。多可惜了,還沒長開,怕長大了也會如你這般傾國傾城吧!"樺王逼迫著,太後看在眼,慢慢失去了興趣,回了宮。
"樺王哥哥,求你了,放過我父親,放過我父親我並書寫我大哥交了兵權給你。"秦無雙此刻還是有些恍惚,一夜雨,一早就高燒不下,太陽格外耀眼,眼前佝僂著的老人,已一夜全白了頭,讓人不忍再多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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