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庫,哈邁德城。
一家門窗緊閉的昏暗酒吧內,嘈雜的叫喊聲讓人不堪入耳,一大夥的人正在這享受著花天酒地,酒瓶的碰瓶聲、賭鬼的嘶吼聲不絕於耳,劣質煙草的煙霧充斥著這個酒吧,仿佛這正在開一場派對一樣。
但是,現在卻是大白天,不是什適合夜生活的時間,並且,酒吧的人群也不是什普通人。在他們的腰上、背上,有的甚至是手,都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人背著步槍,有人抓著手槍,還有人提著斧子、砍刀。
他們一邊揮舞起酒瓶和武器,然後在桌子上砸的響,一邊揮灑著手中鈔票,急吼吼的下注,還有一些人窩在沙發,共用著一根髒兮兮的注射器,給自己注射著毒品,在這些人已經神誌不清的空洞眼神,什東西都看不到。
看起來就是一夥亡命之徒的狂歡。
但在這樣的場麵,在角落卻有著一個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身影。
琦莉.阿勒夫。
因為櫻色的長發在周圍的一眾短發漢子中實在是太顯眼了,還有她額頭之上劉海兩側凸起的骨質小角,就像一個小惡魔的標誌,無不凸顯著她與眾不同的身份——姬騎士。
盡管身上披著鬥篷,但是她那懸在腰間,一左一右的兩把長刀還是有意無意的朝著外麵露出了半截,在刀柄的上方鑲嵌著一塊散發著綠光的符文水晶,而刀鞘上一排獠牙狀的刻紋則在無時無刻的展顯著自己的凶性,就像是在告訴其他人一句話——生人勿近。所以,即便是她有著一副姣好的麵容和不俗的身段,隻身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兒,卻也還沒有見到哪個人敢坐過去搭她的訕。
現在,她正兩臂抱胸,低垂著眉頭,靠在椅子上休憩,胸-部緩慢平穩的上下起伏,仿佛正在等待著什,而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於她無關。
隻要一靜下來,琦莉就會控製不住的回想起她的過去,就像是詛咒一樣纏繞著她,就算是在夜,她也已經無數次渾身濕透著從噩夢中驚醒,再也無法入睡。
琦莉出生在一個沙庫部族家庭,她的父親叫阿勒夫,是當地部族的的一名首領,手底下有著一支部落武裝,並控製著好幾個村落的地盤,時不時就能到村子去劫掠一番,順便搶些女人回來,所以,他的老婆還不少,包括琦莉的母親在內就有六個。
不過琦莉的母親是青堡人,因為家族在當地進行一筆生意的需要,就被嫁給了阿勒夫做和親,但是,因為膚色和曆史的原因,琦莉的母親在父親家其實是飽受排擠的。
後來,琦莉出生了,並在後來被發現是姬騎士。
但是這並沒有什用,甚至因此讓她的生活變的更糟糕了。
琦莉的母親從小給她看了很多從神聖大陸帶來的童話故事和,小時候天真的她一直很憧憬故事那些的人和事,幻想著自己是公主,能和自己的王子幸福到老,或者是,幻想自己憑著姬騎士的能力,成為一名冒險者,和魔族大軍決一死戰,然後立下傳世功名,成為一代知名勇者。
在這封閉而又古老的沙庫大陸,這些故事書成為了她最主要的精神食糧,維係著她內心的小小幻想,即便是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排擠、孤立,她也能從書中找到自己的心理慰藉。
直到那天……
父親通紅著雙眼闖進了屋子,奪過她手的故事書,毫不客氣地扔進了火盆。
在飛揚的火星與灰燼之中,父親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頭要吃人的獅子,怒瞪著雙眼看著琦莉,然後,他從腰間掏出了一支手槍,在母親驚慌的眼神,放在了琦莉的手上——
“小貓咪,你已經長大了,該成為野獸了。”
……
那天父親的手下綁來了幾個人,他們被綁在了木樁上,塞住了嘴巴,隻能在木樁上扭動著身體。
被拉來的琦莉發現,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就是一家人。
父親從身邊的一個小嘍囉手上拿過了一支槍,頂在了一個人的腦袋上,然後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巨大的槍聲嚇了琦莉一跳。
再看向那個被行刑的人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殘缺的屍體,子彈炸碎了半個腦袋,各種腦組織濺得到處都是。
琦莉感覺臉上一熱,一小塊不知道是什部位的肉塊飛到了她的小臉上,撚下來之後,她發現這塊碎肉還在冒著青煙,一瞬間的感受隻有惡心——
然後她轉頭就狂吐了起來。
沒有理會琦莉,父親又把槍口對準了下一個人。
閉上了眼睛的琦莉驚懼不已,她把手上的槍丟在了地上,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這隻是一場夢。
耳邊隻剩下了槍聲,和彈殼落地聲……
不知道槍聲何時停歇了,琦莉感覺到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身子一顫,怯怯地抬起了頭。
麵前,滿臉都是血的父親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隻有冰冷。
“把槍撿起來。”
沒有一點感情的聲音,就像是在喚一條牲畜。
琦莉沒敢反抗,默默地彎下腰撿起了槍。
然後父親拉著她來到了剛剛行刑的木樁前。
剛剛的幾個大活人,現在隻是一具具的屍體,死狀慘不忍睹,有些人的身上甚至有好幾個彈孔。但是,有一個和琦莉差不多大的男孩還在木樁上用力掙紮著,他滿臉都是淚水,身上的皮膚已經因為掙紮而被粗麻繩索勒的傷痕累累。
父親打開了她手中的手槍保險,然後用手托起她的手,槍口對著男孩,說:“開槍,殺了他。”
男孩一臉悲憤的瞪著琦莉,被堵住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手腳依然不停地掙紮著。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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