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真是高明。

    溫紹嘖嘖兩聲，看了一眼時間，拿上書本準備上課。

    這次他上的是研究生的課程，去往教室的路上遇見不少偷看他的目光，溫紹麵色如常，榮辱不驚。

    對於他目前來說，成名之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上課時，學生們都老實太多，精神鴉片手機也不吸了，就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好在溫紹早已習慣了這種熱切的注視，並未因此而表現出半分不適，而是十分淡定地叫了一位目光最灼熱的男生起來回答問題。

    高高瘦瘦的男生，心思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看著黑板上的公式，隻覺得好像有些熟悉，但叫它一聲，它卻不敢答應。

    男生麵紅耳赤地低下了頭，十分窘迫。

    “坐下吧，認真聽課。”好在溫紹沒有過多為難，隻是想以此喚回學生們的飄遠的心神而已，待男生狼狽地坐下後，溫紹帶著壓迫感的眼神掃視著教室中的每一個年輕男女，道：

    “都一樣，認真聽課，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在這二十多位研究生中，最小的二十一歲，最大的二十六歲，比溫紹還要大一歲，所以在這教室的所有人，廣義上來說都可以被稱作是溫紹的同齡人。

    然而這同齡人之間的差距，大得他們甚至沒有一絲可以超越的心思。

    他們為之敬畏，為之心神激蕩，然而當事人榮辱不驚，仿佛隻是推導出了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公式，任由外界喧囂，他卻儼然不動。

    或許這就是真正做學術的人的心態吧，他們輸給他的，不僅僅是天分，還有努力和心性。

    來不及感想太多，他們就被溫紹帶進了學習的課堂，在知識的海洋中起起伏伏，或沉迷或痛苦。

    直到下課鈴響，他們還意猶未盡。

    不知是溫紹的授課方式變了，還是因為他身上突然籠罩了一層特殊的光環，他們才會覺得以往難熬的課堂，竟然變得有些生動有趣。

    嗯，或許是他們瘋了。

    “什？”

    直到晚間九點，韓雯沁才徹底下班，走在路上接受碎片化信息的洗禮，看著上麵關於溫紹的信息，她很是吃了一驚。

    她知道他優秀，卻不知道他可以優秀到這種地步。

    或許在他心眼甚至是夢，都布滿了那種枯燥的公式，因此才會如此不近人情吧。

    他猶如天上的雲彩，怎會知道她這種汙泥的難處呢？

    高數於他來說隻是再基礎不過的課程，但對她而言，卻能輕易將她推到兩難的境地。

    一路上，有人向她投來有些好奇的目光，自以為隱蔽地竊竊私語。

    韓雯沁聽不見他們具體的談話內容，卻能猜測到大概。

    如今溫紹一步登天，在全國出了名，本來她就配不上他，如今更是差別甚大，她還向他當場表白。

    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在背地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這一刻，黑暗的惡魔悄悄爬上她的心尖，她想，如果像他這樣的人墮入塵泥，將會是怎樣一番風采？

    連她自己都被這想法嚇了一跳，但也僅僅悔過了一瞬，她就將那假想的場景在腦海中演繹了一遍。

    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看啊，她天生就是個壞種，見不得別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