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山林聲響不斷，此刻已然是伸手不見五指。

    “爺爺，俺疼的厲害”，痛苦的呻吟聲讓蹲在他旁邊的老頭眉頭緊鎖。

    “娃兒，你再忍忍，等亮，爺爺就給你尋藥去，這兒深山老林，最不缺那草藥，娃兒，再忍忍哈。”

    老頭輕輕的撫摸正痛苦呻吟的孫子的胸口。

    心已然是萬念俱灰，這孩子怕是熬不過今夜了，自己不過是個赤腳醫生，也不過隻能醫的那尋常牲畜，這般症狀自己哪又能瞧的好。

    村有人狗娃這是給蛇咬了，又給老鼠咬了，又中邪了，可憐這老頭子拿著僅剩的積蓄，尋了各種辦法，在醫院又呆了幾，沒查出個所以然，最後還被趕了出來。

    老頭留下了混濁的眼淚，最後還是咬咬牙背著這孫子準備回村等死，這都是命。

    隻是這老頭已然深無分文。

    這生病雖然已把狗娃折磨的渾身膿瘡，高燒不斷，消瘦不堪，但他這孫子偏又生的高大。

    老頭走兩步就要停下喘兩口氣，他又想走近路，一路走一路問，最後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這黑了都沒出的了這林子，還迷了方向。

    老頭此刻饑寒交迫，又疲憊不堪，他把自己的外套解下來給孫子披著。

    這狗娃已經燒迷糊了，也不話了，就剩輕聲的哼唧著了。此刻老頭也看不清狗娃的狀況，他頹然的靠著樹，眼淚緩緩的從他那已經皺巴不堪的臉上掉落。

    “救命啊，就命啊”，老頭突然被求救聲嚇了一跳，這深山老林的人既罕至，哪會傳出求救聲，莫不是鬼怪。

    老頭嚇的一陣哆嗦，心下恐懼，怕是今他們爺孫倆都要交代在這老林了，想到此，便又不那般恐懼，轉而歎聲，這都是命。

    “我可憐的狗娃，爺爺死了也就死了，你不過才十五歲，又生性善良，從不與人為惡，老爺咋的就這不開眼，讓你年紀便受此苦難”，老頭痛哭流涕，卻轉而又癡笑出來。

    “罷了，罷了，這都是命，是咱爺孫倆的命，命有時終須有，命無時莫強求”

    “救命啊，救命啊”，老頭又聽到了求救聲。

    “我就見見你這妖怪是何模樣，隻希望你吃了我，放過我那可憐的狗娃。”，老頭擦幹眼淚，踉蹌的站了起來，尋著聲音，他步履蹣跚，隻見那漆黑中卻透出一絲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不好，有人，快，快把他帶走。”，一個蒙麵照頭的漢子對著正蹲在地上的人道。

    “老大，不好，沒氣了，怕是給捂死了。”，那蹲著的人回頭了一句，卻哪看的清他口中老大的的身影。

    “你確定？再仔細檢查檢查。”，蒙麵男子催促道。

    “確定，沒了心跳呼吸。”

    那漢子解下麵罩，重重的吐了口濃痰，看不清他的麵容，嘴啐道：“算了，死了就死了，他遲早都要死，三兒，朝著他心口補一槍，我去把那人幹掉，咱趕緊走。”

    “”，一聲槍響，驚的林中的鳥盡皆撲騰著哀叫著。

    老頭也聽的真切，拔腿就跑，可奈何他本就饑腸轆轆，又渾身疲憊不堪，跑了沒兩步，就跌倒在地上，見那光線越來越近，老頭掙掙紮著想起身，卻終究沒起的來，心下想到，“罷了，罷了，這都是命，這離狗娃遠，怕也是看不見狗娃，狗娃，爺爺今怕是要走了，爺爺隻盼著你能好起來，好好的活下去。”，想著想著，老頭又留下了混濁的淚水。

    “對不起了，你我本無冤無仇，我本求財不害命，怪隻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

    男子卻麵目平靜的了這番話。

    “哼”，老頭心知自己是躲不過去了，當下便吸了最後一口氣，怒目圓睜：“你這**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