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瞻大人公正的教誨。”巴輕咳兩聲，幹笑道，“嗯嗯嗯。吃來吃去都是魚會吃煩。來點時鮮的野蔬吧，這是我們新采的一種野生紫耳菜。”他歡快地把三盤素淨的野菜擺上來。

    盧生看著巴良久，心不是滋味，除了他師父，他從沒被人這樣審責過。巴的並沒有錯，字字句句如雷轟在他的心上，他明明知道巴對寶月也是一往情深，寶月對他的每個弟子都很好，他一向為人公正、正直，因為更看好，他暗地殉了一回私，那對寶月和的那句話，雖沒明示支持他們相戀，但他的確有一種很隱晦的暗示和搓合的意思。

    這既犯了瞻俊的確第二點不公正，他和巴素無仇怨，因此也犯了第三條無緣無故，無意中和巴結下一道嗔怨，越是道行越高的人，越注意避免於細微處犯大怖畏之事，以影響渡劫。而他正犯了這樣的忌諱。

    他猛地站起身，搖晃幾下身子，羞愧地向巴作個揖道，“我輩不如後輩。盧生今日受教。就此告辭。”他言辭隱露認錯的意味，罷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這家夥怎走就走？不是好明再走的嗎？”瞻俊看一眼寶月，放下筷子，起身追去。

    “喂。你們連酒都還沒喝一口。”寶月瞪一眼巴，揮手對著空中大叫。

    “不必了。今日幸得巴提醒，我盧生從此滅盡心中的那點不公，再不敢對人胡亂輕言真心。我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好好再次洗滌自己。”空中遺留下盧生的餘音，他雖羞愧，卻很坦然。

    不愧是心懷坦蕩的大能。巴暗暗讚揚盧生，露出莫測的笑容。

    到底怎回事，盧生好象被巴惹得不高興地走了。

    大家圍著巴，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阿紫不悅地質問，“巴！你為什要把餞行宴搞得不歡而散？弄得二位大能還沒吃什就走了？”

    樂飛生氣地道，“二師兄！吃個餞行飯，你哪來那多屁話？有一個無一個的真心和大道，難道別人都不懂嗎？”

    巴揚頭大笑，才沒閑勁和他們嚕唆。他三兩下收拾幹淨中間的茶幾，擺上幾樣菜，坐下來悠閑地吃，毫不理會別人的心情。

    寶月對他翻幾個白眼，她豈有不明白剛才那些話的意思？

    那盧生單獨對她和提及真心真情，暗示她感情之事若是真情觸發不可違禁，不然反會影響修行，叫她要順其自然。巴今晚故意給盧生設個局，向他證明每個弟子對師父都是同樣的真心真情，不然不會做出相同的魚味來，意思是指責盧生誤人歧途，暗中有私心搓合她和的意思，不顧傷害別的弟子的感情，這既是不公，違背自然之道，暗中和人結下怨業，將會影響他渡劫。巴這是故意刺激盧生，以報複幹涉別人的感情之事。

    剛才盧生的話已經透露出悔悟的意思，巴隻是想教訓一下盧生，並無真正要和他作對對怨的意思，因此應是不會再對他渡劫有所影響。

    巴這家夥心眼和明堂真多！

    她坐下來，狠狠嚼幾口紫耳菜。這種野菜用酸鹽水泡過後，麵混有穀皮和魚蝦皮，吃著很清爽可口。她不可能生巴的氣，感情的事她早就清理通達。象張香雪和雪霽那種癡男怨女的情感，太過束縛人，她無法為了一種情感去追求那樣的人生，她喜歡自由自在，喜歡和大家一起快樂地遊曆。

    相反，應該謝謝巴。他今做的倒給了她一些提醒，也是給盧生修正的機會。

    低頭著安靜地吃著東西。巴那點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巴題大作，故意反問盧生，就是指責盧生有失道者修養，管得過多，不該以私念幹涉寶月的感情之事。

    他輕嚼著香脆的魚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其實讚賞著巴這家夥的心細和膽大，敢在餞行時做這樣的事情，白了，巴就是公開向寶月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他想笑巴太不了解他，又想笑他勇氣可佳，到底還有一點沒有徹底覺悟真情是怎回事。捫心自問，他覺得自己對寶月並沒有那些汙穢的情感，他隻是心甘情願一直陪伴著她、跟隨她而已，將來究竟會怎樣發展或者結果，他覺得根本沒有深想和執著的意義。

    阿紫著急地追問，“到底怎回事呀？”

    重嘯見大師兄和師父並未生氣，拉著樂飛坐回幾前，繼續吃食物。

    大師兄對阿紫笑道，“沒什事。你也坐下來吃吧。吃罷東西，我們回門去，出來這久，五和灰兒應該等得著急了。”

    寶月點點頭。

    二位重要人物走了，這晚膳吃得十分安靜，大家擔心胡靈和灰兒在門等得太著急，因此匆匆吃罷晚膳，收拾幹淨場地便向門飛了回去。

    出來時瞻俊帶著他們飛了半，回去飛了近一，到次日明才回到寶香門。

    胡靈和灰兒做了很多食物，一直用靈符溫護著，見他們幾幾夜不回，在門等得甚是焦急，終於看到他們回來，見二位大能沒再回來，猜是大能已經離去，待重嘯把主要情況和她們罷後，她倆露出一些失望，費盡心思做了那多美食，原來卻是盧生對她們用的緩留之計。

    寶月安慰她們幾句，便談到眼前最當做的正經事：“盧生他們已經離去。我們也該好好地再捉摸捉摸符獸的事情。若再畫不出活生生的符獸來，隻怕慕樹垣真的會去到更遠的地方，讓我們不好尋找到他。”

    的確該辦這件事情了。

    大家擁著她向議事大殿寶宏殿走去。就在寶月話音剛落時，灰兒輕叫一聲，眼前一片電閃閃過，暈倒下去，被大家手忙腳亂地挽扶著，抬進殿。

    灰兒的頭發又有被電擊過的痕跡，有的地方幹枯而焦燥。

    大家為此感到驚訝，灰兒第二次這樣了。

    寶月剛才看得很清楚，當她講完話後，灰兒腦閃過一道閃電將她擊暈過去。她審視一會灰兒的大腦，麵還有那道閃電盤旋過的記憶。納悶地道，“上次她暈倒時，巴什來著？”

    巴的智慧一高，隻略一思索便記起上次過的話，驚詫道：“上次我若不是要出去找慕樹垣那頭笨牛，我們就在黑雲境修道。剛才師父又提及慕樹垣，她就這樣…”

    大家感到不解。灰兒和慕樹垣素不相識，怎會一提及他，就引起她大腦出現一道閃電擊打自己？

    “慕樹垣和灰兒素無關聯，怎他象是灰兒的一道詛咒？”

    “灰兒可是狐妖出生啊。”

    “先把她弄醒再。”

    胡靈給她喂下一顆丹藥，巴緩緩以清涼的冰心露將她澆醒。灰兒腦子還有一些被電擊過的麻木感，雙眼略有呆滯地看著大家，茫然地道，“為何我一聽到…那個名字，就會如受雷擊一般？”

    這次她發現了她昏迷的事和“慕樹垣”有關。

    大家驚得麵麵相覷。

    巴看寶月又看看灰兒，聲道，“實話。灰兒和師父有的地方還真有點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