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打完架了？”巴似乎沒打得過癮，還有一些遺憾。

    瞻俊白他一眼，“臭子，你沒有被秒殺掉，就忘了凶險？你不想想為了打這一場架，那幾道盾符何以煉製了這久？”

    巴黑黑笑道，“不知他倆住的洞可有什好東西。”

    這是大家期盼的事情。

    瞻俊帶著大家向西頭飛去。

    西頭的洞除了石榻和一些常用的石器，有一些雪碧果和三色雪芝製成的靈茶，還有一些雪碧果做成的果脯，別的並無特別的東西。瞻俊把入口設下新的結界，重新回到陰靈境。

    回到陰靈境，盧生改了主意，沒有先回寶香峰，卻是去一座山上找到一片野山芋地，蹲在地上深情地看著那片山芋，動情地道“記得我當年在赴考的路上，遇到我師父之前，經過一片山嶺，當時又饑又餓，眼看到前方有一片山芋地，可是空乏的身體暈倒過去。待我醒來時，旁邊生起一堆火，一個十來歲的乞女坐在火邊，見我醒來，她從火掏出兩個山芋送到我的麵前。那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

    瞻俊哈哈大笑，“原來你讓胡靈和灰兒做美食等你回去，卻是哄著她們以免她們出來？你真正要了卻的心願，卻是吃這山上的破山芋？”

    盧生舉起一隻手擺擺手，此時他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他用十指在泥土輕輕刨動。

    揚揚眉道，“何勞這費力？”他拔劍要掘泥土。

    瞻俊拉住他，笑道：“這種事需由他按自己的方式去做，以免心還有一絲牽絆！”

    盧生點點頭，沒有運用一點功力，純粹用肉手一點一點地挖刨，挖出一堆山芋，然後撿拾一些枯葉，生起一堆火，將它們埋進火，他專心地看著火，就象一個村野少年一樣心地烤著野山芋。

    瞻俊感歎地道：“我們讓他獨自在此依照當年的回憶烤山芋吧。看來他是不需什美味大餐了。”

    “夢夢和留下來。”盧生聲道。

    “你們在這吃烤山芋，我們去溪邊烤魚。”

    山下有一道溪流。巴和阿紫奈不得這樣的無聊和沉寂，剛打了勝仗，他們等著大吃一餐以作慶賀。寶月和留了下來，別的人都向溪邊飛去，捕魚做烤魚吃。

    “你倆為我做一道醉雪魚吧。雖然別人都會做這道菜，但是我想嚐一嚐你倆做的這道菜，記得不要用火符。”盧生向寶月和請求。

    寶月取了一些雪魚肉出來，在一旁另生起火堆，一人洗切，一人配料，很快就架在火上烹飪開來。

    “你還需要喝些醉雪酒嗎？”寶月提醒盧生。

    盧生搖搖頭，“當年就是我做的醉雪魚把張香雪引了出來。其實這些年來我對這道菜沒有什留戀，但是我就是想吃一吃你們做的醉雪魚，看看你們做的和我當年做的，和張香雪做的，到底誰做的味道更好吃。那醉雪酒對我來沒什特別，等會隻管把你們從清虛門得到的雲毫仙茶給我煮上一壺，再把你們的鹵燒鵝來上一點就可以了。”

    倉庫的燒鵝剩的不多，若不是大家很想吃的時候，寶月很少拿它出來。這時盧生要吃，要去渡劫了，怎都得滿足夠他的心意。

    想到他要渡劫了，她還沒為盧生做過什事，就要分別了，心有一縷不出的滋味，因此便把所有的心思用在這時的食物上。

    不用火符，烹飪較慢。她先煮上一壺茶，將幾塊燒鵝溫熱放進盤子擺在他麵前，為他斟上茶，他默默地啃一會燒鵝肉，喝幾口茶，點頭道，“自我入道以後，飲食一向吃得清淡，可以很少再吃肉，實話這燒鵝肉真的很好吃，以前看到你們吃得香噴噴的時候，我就納悶，你們都是向道的人了，怎還會為凡俗之食所迷戀？如今嚐罷它，我知道了，這燒鵝的味道不隻用料、火工掌控得極好，仿佛還有烹飪者豐富的感情和用心在其中。不知它出自何方人氏之手？”

    這是懷召君當年親自做的鹵燒鵝，寶月這時取出它來，便是要給他一點新奇的回報。

    “這是我們去到兩千多年前時，懷元君的兒子懷召親自為我們做的食物，若不是有仙符可用，我們也不能將它保存得這久。”寶月很想知道，他會就此什。

    盧生雙目微閉，一邊品嚐一邊點頭，“我以前死時，懷元君還很年輕。想不到他兒子會這一手絕活。”

    “懷召君退位後，隱居於翠華鎮，開了一家萬氏燒鵝，一直流傳到現在。”

    盧生睜開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守在魚鍋旁的，搖頭一笑，“當年我赴考為了謀取功名。何曾知道當皇帝的人後來退位了去開燒鵝鋪？也是我機緣好，後來遇到我師父度化了我，踏上大道之途。兩相比較，寧願為道途吃盡千辛萬苦，也不願謀取那短短幾十年的榮華富貴。”

    火堆傳來山芋的烤香味，他用木枝掏出幾個山芋，學著當年那女孩子的樣子，心地拍打一陣它們，然後將一個山芋撥到寶月麵前，“我請你們吃烤山芋。”罷他又撥一個到麵前。

    然後，他心地捧起山芋，一點一點撕開它的皮，先嗅聞一陣，很心地輕咬一口，本該是一幅滿足的樣子，卻是表情有些驚詫，“為何這山芋不如當年的那好吃？難道是我剛吃過燒鵝的關係？”

    他喝兩口茶，漱漱口，再心地嚐一口，還是皺了皺眉頭。

    寶月和撕開山芋皮，嚐了嚐，因為從沒吃過烤山芋，覺得香噴噴的不算難吃。

    “不，不，不。那絕對是世間最好吃的美味！”盧生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再吃不下那山芋。

    在一旁邊吃邊道，“盧啊，當年可能是你太過饑餓，所以才覺得那山芋格外好吃。現在你修成辟穀的大能，再不會象從前那般饑餓，我看你恐怕再難找回當年的感覺了。”

    他得很在理。看來盧生這個心願難以了卻了。寶月有點同情地看著他。

    “那不是心一直有個惆悵了？我後來曾經去過那，期望再遇到那乞女，想親手燒一堆山芋回報她，不想她卻病死了。”盧生的臉上掛滿遺憾的暗影。

    聳一聳肩，“這事我們可是無能為力。”

    盧生悶悶地一邊喝茶，一邊吃燒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