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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一過,整個漫長的冬季總算有所收斂,風拂在臉上都不是刺骨的冷,竟然還有些和煦。
我和徐贇在電梯,門就要關上的時候,被人從外麵按了一下,那條原本要合攏的縫隙慢慢變大,到最後丁敘走進來。
我們三個在電梯同時出現的場景,發生過很多次,隻是這次,我們的心境都變了。
“檢察院那邊鬆手了……”
丁敘和徐贇用眼神在你來我往地傳遞著我不懂的信息,幾下之後便結束,兩人同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我可以坦然地麵對丁敘,也可以坦然地在徐贇麵前說丁敘的事,但當三個人這近距離站在一起時,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任憑他們聊天,我完全不插嘴,隻低頭玩著手機,縮在角落。
丁敘看了徐贇,眼神又掃過我,笑道:“我要結婚了,”
我手指突然一滯,為了不被看出心慌,很快便又裝作很忙的樣子,在手機屏幕上亂點一氣。
徐贇拍拍丁敘的肩膀,說恭喜。
“你們會來參加的吧?”
他說的是你們,注意,是你們,不是你。
我裝作沒聽到,依舊低著頭,餘光從電梯內部反光的材質可以看到,徐贇和丁敘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聚在我身上。問得這直接,徐贇要拒絕都很難。他會知道我不想去嗎?他會拒絕的吧?他會找什理由?
“嗤——”徐贇笑著聳肩,頗為得意地說:“我才不去。”
我終於抬頭了,這下輪到我和丁敘都看著他,我們臉上都寫著三個字:為什。
徐贇眼神和我一觸,轉而朝著丁敘,緩緩說:“因為……我也要結婚。”
然後丁敘朝我看過來,不等和他的眼神觸碰到,我又低下頭。
就這一點點時間,好像過得很漫長,三個人互相之間在用眼神交流著各種複雜的信息。
我真的是一時嘴賤,真的是嘴賤,看徐贇那得意,就想著要潑他冷水,“徐律師……”,我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要結婚啦?恭喜啊,跟誰結呀?”
兩個人又望過來,丁敘先是疑惑地望著我又再望回徐贇求證,徐贇就是一副“你找死是嗎”的表情瞪著我,沒等他回答,電梯到了,我勾著嘴角大步流星經過他身邊。
然後我跟大家打招呼的時候發現情況不對了。
首先是前台那兩位妹妹報以羨慕的表情看著我,然後是幾個跟我稱兄道弟的哥們用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我,最後是連姚老都拍拍我的肩膀說我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擺在我辦公桌上,還帶著幾滴露水的,一大束,白色的玫瑰。
一大束,99朵的那種。
沒想到這竟成了所一條大新聞,引得幾乎全部的人都來圍觀。
他們都在羨慕我,老實說,我也覺得挺美滋滋的。
徐贇這家夥,還是挺有心思的嘛……
不過就是那一轉念,我又覺得有些忐忑,他給我整這一大束花在這是什意思,要求婚嗎?不是吧,在這?這多人?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我耳邊還充斥著各種祝福聲,唯獨沒察覺到徐贇的動靜。
他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嗎,怎不吭聲?
怎辦,我要不要轉過身去?萬一轉過去,就看到他單膝下跪求婚怎辦?我要答應嗎?要是不答應,豈不是讓他很沒麵子?要是答應,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偶滴神啊,幸福來得太突然,我好焦躁啊!
可是……
我怎覺得有些不對……
徐贇怎從我身邊走過,出現在我麵前,然後走近那束花,他像做屍檢一樣地檢查著,最後翻出一張卡片,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冷漠,緩緩翻開卡片,嘴角露出鄙夷的嗤笑。
那副表情似乎是在說:,看不出啊,還有人給你送花。
又像是在說:,碗有一個,還盯著鍋的?
好吧,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這花不是他送的。
“小蘇,男朋友送的吧?這浪漫!”“情人節快到了,是這個意思嗎?”“卡片上寫的是什?徐律師念出來呀!”
我當下隻想說兩個字:。
“看來我們對員工關心不夠啊,小蘇同誌這優秀,居然沒能內部消化,倒是讓肥水流到外人田去了……”徐贇修長的手指夾著卡片,我頭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他會說什,他瞥了我一眼,清了清喉嚨說:“嘖——還是敵方陣營的,成泰所的……”徐贇說了一個名字,“這人誰啊?手伸得也太長了吧……你們也真是的,自己的戰友被敵軍覬覦,你們卻還無動於衷,我真是不忍直視……”
所有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在起哄,唯獨我聽出了徐贇話中的不滿。
但我怎有一種,翻身做主人的成就感!
我就任由徐贇演戲,就不配合他,直到有同事順著徐贇的話煞有介事地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笑著望著徐贇,搖搖頭說:“男朋友?還真沒有呢……”
於是我成功地把徐贇逼到辦公室去了。
然後在十分鍾後我收到了d先生的最後一封郵件。
寥寥數語,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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