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毛不易的消愁突如其來得火大，清醒的人最荒唐，這句結束語的歌詞，用低沉陰鬱的男聲唱出，大部分人單曲循環，找到共同感受。

    消愁帶紅了毛不易，這個戴著純黑色大框眼鏡，五官端正其貌不揚的大男孩子。他本來是要從事男護士工作的。人的命運，籍籍無名和流行巨星之間有時候看似隻是一首歌的距離。可就算這樣，還是有無數個你，我，他，還在為生活苦惱，異鄉奔波，甚至放棄虛晃愛情，千錘百煉強大自我，隻為了穩定的自給溫飽。

    第二，離開家之前我把這首歌收納到客廳音響的u盤。一種純黑色立式音色放起來有損耗的現代設備。

    章程離他正好順路過來接我一道去上班，讓我在區門口路邊的一麵廣告牌下等他，那個地方鮮明容易找到。章程離是我上司，他負責公司運行的策劃，西裝革履的樣子，身上有常年混跡職場間老成的氣場，年輕有為卻野心藏心，強勢的男人渴望掌控大局。巧得是，他和蔡尼一般大，人生經曆也很像，同樣有出國留學的經曆。我的身份是章程離的私人風險評估師，為他的每一個決定做出精確判斷，這個職業無法甚至被禁止投入私人感情在每個項目，任何一絲猶豫或者惻隱都會帶來致命影響。

    章程離曾，陸風，你知道我為什會聘用你，那年的應聘的人那多，學曆和閱曆比你高的比比皆是。陸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感到你的寡淡冷漠，我想，你一定是個絕情克製的人，而非女人。你對自己比對別人要狠得多。你的性格看不到性別區分，就沒有女人的盲目追求，男人的剛毅自負。

    陸風，這是你的賦，卻，也會令你身處邊緣地帶陷入絕望。

    那他在大廈的高樓，寬大潔淨的落地玻璃前麵，望著樓下由於擁堵挪動的車群，他背手而立，如是出。言語聽不出任何情緒。

    對於，章程離這個人，我是心存感激的，懷才不遇難求富貴的人太多，是他給了我在這個一線城市獲得暫時一席之地的機會。但他的力量無法探知即使一起工作但生活卻並不熟悉，工作之外，我們達成默契，互不幹擾，隻談公務。人活著，畫了一張皮。

    有些詫異，他會知道我住所的準確位置，自然而然得令我有些不安。還好，車全程聊中，他隻是問起我每月兩次的假期夠不夠，假期公司的信息如果不是特別緊急可以不加理會。他並不八卦。我隨聲無心附和著。

    最終和他一前一後進了公司，我全程低著頭走路，不理會或有或無的不善視線，那些化著精致妝容的女人時常會三兩個聚在一起，閑聊著捕風捉影的八卦。想較而來，我對關於自己的議論或者關於別人的議論早就失去了興趣。無端猜測臆想找不到快感。而有的人參與這種話題隻是為了融入圈子。

    絕大部分時間是花在一份份客戶項目文件，數據，模擬方案，精確估算。一開始，那些人對我的到來並不服氣，在他們眼我沒有能力去勝任，即便有，我也不應當這順利和具備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