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跟許研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上課五六分鍾，走廊和樓道安安靜靜，隻有兩人走路的聲響，一牆之隔的教室傳出老師的聲音，數學老師，在講解有理數的乘除法，林禾不會，她不喜歡數學，巧了，數學好像也不是很喜歡她。

    林禾先回到教室將自己的水杯安頓好，等到再次回頭的時候，身後已是燈火通明的教學樓，背景是黑暗的天空。今晚沒有星星。

    見林禾轉身，許研也轉過頭，指給她看：“隻有月亮。”眉梢被月光染亮，眼燦若星光。許是有星星的，林禾想，藏在許研的眼睛。

    那輪明月高高地靠在教學樓的牆邊，為少年少女裝點心房。月光似乎流進了我的心，時間被延綿很長。我喜歡那晚的月光，更喜歡月光下的你。

    公交車站牌的光為兩人的後背鍍上一層光，被那片光亮籠罩著，林禾覺得夜晚也不是很黑，寂靜的郊外也不是那可怕。公交車駛來，幹淨的車玻璃映照出兩人的影象和背後大大的房地產廣告：德林公館，住的安心。

    第三排臨窗的位置，靠在涼涼的車窗上，看著外麵霓虹燈流光錦般移動，眼也落有錦光。點點爍爍，照不清眼底深處。身旁是光，身後是許研，光是快速移動的模糊影像，許研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林禾為自己的結論發笑。

    兩站過後，兩人站在街道診所門口，門前紅色的燈牌是周圍幾家店鋪唯一的光源。許研先推開門，林禾隨之邁上台階。

    等到兩人再次走出診所大門，林禾握著自己被包紮過的左手，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的台階，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許研心重複一遍剛才醫生的話：“按時抹藥，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

    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叫住她的名字：“林禾。”

    林禾回頭，她從在第三層的台階上望上去，發絲亂動。劉海被吹分岔，露出光潔的額頭，帶著幾分懵懂和驚奇，許研感覺自己又心動了一次。不同於第一次見麵少女嫻靜的側臉，他覺得現在眼前的林禾更加真實一點，打破那層故作穩重的麵具，嬌憨的神態就無處隱藏。臉上又染上紅暈，撥了撥劉海，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許研，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那個你記住剛才醫生說的話了嗎？”

    林禾點點頭。

    “你給我重複一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