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齊雨

類別:未分類 作者:不會過馬路 本章:第19章 齊雨

    有些人的相逢有種命中注定的宿命感,有些人的相逢是場突如其來的幻想。

    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好生奇怪哦,故事都是開始在下午。

    林禾拉開家的大門,外麵的鐵門發出吱呀——的響聲。林明探出腦袋:“林禾你去哪玩?帶上我,我也要去。”

    廚房林媽在蒸饅頭,一遍揉著麵團一邊高聲喊道:“林明,你作業沒寫完,不準跟著你姐亂跑。”

    林明不情願的欸了一聲,耷拉著腦袋縮回去。沒過一會,又悄摸摸地溜出來,往林禾手塞了兩張皺巴巴的紙幣,“給我帶個雪糕,我再請你吃一個。”

    林禾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怎嫌錢少啊,”林明不滿的看她一眼:“這是我千辛萬苦從牆角摳出來的。你也知道,咱媽平時不讓我們吃零食。你等會來的時候小心點。”

    林禾把錢塞進口袋,“放心吧,你姐我走了。”

    站在走廊,眼前是稠密的雨簾。小賣鋪就在一樓。林禾把手揣進兜,晃晃悠悠地走下樓梯。樓道很黑。14年,中國的科技和經濟實力還處於不斷發展的階段,貧富差距還沒有拉開很離譜的距離。林禾一家還居住在一棟半舊的小區,家的大人在努力掙錢買房,爭取早日換一個好點的小區樓房,家的小孩在學校努力學習,爭取早日不負期望,考上大學。你說,人活著,不就這多事兒嗎。終其一生,都在忙忙碌碌追逐著自己都看不到的東西,姑且稱它為生活的希望。

    林禾走在昏暗的樓梯道,看不清前方的景象,腳下仿佛也有一處深淵。他晃晃頭,想要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去。下到四樓的時候,林禾習慣性地轉過頭看一眼,發現盡頭牆角處蹲著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之前那個地方放的是什東西呢?林禾想,好像是一堆陳阿姨家沒用的廢紙箱,一層疊一層,放在那落灰。現在廢紙箱沒了,換成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

    林禾站在樓梯口,身上落有一層暗影。女孩仍蹲在地上,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什東西,林禾看不加她的臉,但僅從一個背影就可以覺得她似乎很認真。

    她隔著走廊望去,斜風細雨入卷簾。走廊三戶人家,安安靜靜的黑色鐵門和掉漆的牆壁。

    忽然,腦子有一個想法。匆匆轉身下樓,步伐邁的又快又急,腳下的深淵消失,灰白色台階取而代之。

    一樓便利店是許老板開的,說是老板,其實是一個年過五十,仍然向往獨立和自由的老頭。他讓林禾這樣喊他,因為這樣顯得他年輕不減當年。他也這樣要求過很多人,可真正聽從的隻有林禾這個小孩,所以他喜歡林禾,不喜歡那些來買東西的大人。事實上,現在很少有人來光臨他這個狹小的小賣鋪。“我歲數大了,能力越來越有限。我可能真的老了”他不止一次這樣對林禾絮絮叨叨,許是年紀真的大了,有時候能說很多遍。

    林禾興衝衝地跑到門口,掀開卷簾,把錢放在櫃台上,站穩自己的身體。許老板調小收音機的聲音,推推自己的老花鏡:“怎回事啊,林禾,這開心,有什高興事兒啊?”

    “有嗎?”

    “你看看,你臉上的笑比天上的太陽還大。”

    林禾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許老板說的那誇張,再說這幾天連著下雨,根本沒有什太陽可言。

    “我要三根阿爾卑斯棒棒糖,都要原味的。”

    “好的。”許老板把糖遞給她,從櫃台抽屜找出零錢。林禾抓著零錢就跑,他在身後喊了一聲:“慢點。”人已經沒影了,老頭又調高收音機聲音,靠在躺椅上安然自得地聽戲。嘴還跟著唱“西門外放罷了三聲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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