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泰戈爾。
…………
何家熠坐在許諾身邊,扭頭看著她,當許諾看向他時,他又把目光移開了。
“搬走之後,你又遇到朋友了嗎?”許諾問。
“醫院的算嗎?沒過話。”
何家熠回想醫院的日子,同住的有一個和他年級相仿的男孩兒,有嚴重的自閉症,每麵對牆壁坐著,不話不吃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坐就是半,何家熠從未和他過一句話,直到他消失在那張病床上,當時的何家熠並不關心周圍人的存在和消失,後來想想那個男孩兒有可能康複出院了,也有可能離開了這個世界,依稀的印象,病房的門外傳來一陣陣悲切的哭聲。
“沒過話怎算朋友?”
“可能吧。”
離開醫院時,何家熠已經錯過了大好時光,同齡的人都快學畢業了,他才孤單地走進課堂,因為年齡大個子高,他坐在最後麵一座,很多朋友嘲笑他,他唯一的安慰是書本夾著一張照片,一個臉上有泥巴的女孩兒,穿著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那抹粉紅是他見過最豔麗的顏色,可她已經快學畢業了。
從那開始,何家熠表現出了他才的潛質。
“你到底連續跳了多少級?”許諾問。
“一年級到六年?初一到初三,高一到高三,然後就是大學了。”
何家熠到底一共讀了幾年,他記不清了,時間讓他節省了下來,他卻始終無法和她相遇。
“簡直就是個邪惡才,知道我們考大學有多吃力嗎?帶燈夜讀,廢寢忘食,有的人還要重讀一年了,你卻那輕鬆,不服氣啊。”
何家熠是機器人一點都不過分,才的大腦是別人所不能理解的。
“相比同齡的那些人,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帶學生,搞科研,開公司……我想都不敢想。”許諾感歎著。
“我現在什都沒有了。”
何家熠垂下了眼眸,沒了公司,沒了課題,甚至沒了最愛人的陪伴,他所剩的已寥寥無幾。
“你打算怎辦?放棄嗎?”許諾問。
“也許吧。”
眼往延伸無盡的蘇堤,何家熠輕歎一聲起身朝前走去,許諾跟在了後麵。
可以想象何家熠現在的心情,悲傷還是絕望?一手創辦的遊戲運營公司就這沒了,一夜之間仿佛失去了所有。
何家熠望著蘇堤夜色中的垂柳,神色怡然,他心中想的卻沒許諾那消極,錢財可以失去,但親情不能缺失,如果叔叔這次能東山再起,他也就安心了,關於這一點,沒經曆失去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除了親情,對何家熠來,還有一樣東西至關重要,就是許諾。
她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也許是時候告白了,他不想許諾的身邊出現另一個男人時追悔莫及。
告白的方式有很多,何家熠不想太草率了,至少此情此景不合適,就像網上描述得那樣,有燭光,有玫瑰,有感人的話語,上次他荒唐地準備了一次,卻怎都無法開口,這次需要好好醞釀一下。
從西湖回來,許諾和何家熠去吃了宵夜,返回酒店差不多十二點了。
這一夜何家熠沒吃安眠藥,一覺睡到了大亮,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舒服地躺在床上,望著花板,他第一次體會到什叫做生活的樂趣,連從窗口投射進來的陽光都五色繽紛。
他無法想象,過去的十幾年是怎過來的。
清晨陽光,婆娑樹影,輕歌的鳥兒,他從來關注過。
“何家熠,何家熠,起床了,該吃飯了。”
門外傳來喚他吃飯的聲音,熟悉得好像許久之前催促他起床的母親,隻在那一刻,幾秒鍾的時間,何家熠覺得整個人都複蘇了,心頭的那抹陰影悄然散去。
“馬上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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