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中的球形雞？”申薑把頭發從後頸窩撩出來，MEG-BCI係統的掃描儀正在緩緩上升，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我們所做的大部分方案都是這種東西，他們會告訴你某種情況隻在最理想的情況下出現，你要問他們什是最理想的情況，日，那要等雞啄完了米，狗舔完了麵，燈燒斷了鎖鏈，魚缸自發形成玻爾茲曼大腦，才有最理想的情況。”

    商陸手端著平板，看了一眼時間，“今天的訓練科目已經全部完成了，領導，去吃晚飯？”

    “你請還是我請？”

    “你請。”商陸非常幹脆。

    “你是從哪跑出來的蛀蟲專挖社會主義牆角？”申薑皺眉，從口袋摸出來一塊巧克力扔給商陸，

    商陸拆開包裝，“在口袋捂久了，軟了不好吃。”

    “吃不吃？不吃還我！”申薑轉身去搶他手的巧克力，可是晚了一步，商陸已經塞進嘴咬了一口。

    商陸把剩下的半塊遞過來:“還你？”

    女孩臉都白了。

    “監理，遲早有一天我要日了你。”

    151基地內部的隧洞蜿蜒曲折四通八達，商陸是從來記不清楚黑洞洞的隧道通往什地方，但申薑的記憶力很好，從電磁屏蔽室到基地食堂，一周七天她能找出七條不同的路線，今天又是一條不同的道，申薑帶著商陸在一條狹窄的豎井沿著樓梯旋轉而上。

    申薑一步步地上樓，商陸跟在她後頭，身位大概矮一個肩，兩人的腳步聲在樓梯井冬冬地回響，這條路大概是太偏僻，上上下下都沒人，往上看層層疊疊的樓梯不知道多少層，往下看層層疊疊的樓梯也不知道有多少層，隻有光線昏黃的白熾燈釘在牆壁上，人的影子在搖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申薑與商陸的話題總是很跳躍。

    “從這上去就是661導洞，出口是半山腰。”申薑說，“MEG係統有上限，這多天以來我感覺到了。”

    “是的，你察覺到的那個極限就是Rabin-Shang之牆。”商陸點點頭。

    “你真的有辦法突破嗎？”

    “在我的構想中，隻有一顆大腦很難突破Rabin-Shang數之牆。”商陸說，“得要兩顆大腦才行。”

    “你到哪兒去找長了兩個腦袋的駕駛員？”

    “領導，你知道RCBI小組的全稱是什？叫做類腦智能研究中心小組，我們在類腦神經生成算法上有不錯的技術儲備，所謂為你量身定做一套係統，說得簡單點，就是再造一個電子化的賽博申薑，它的所有算法都是為了適應你的思維活動而生成的，同時也能以你的思維方式思考問題，那紅蓮屆時會擁有兩顆大腦。”商陸說，“這是克隆人都達不到的契合程度，雖然我們目前的技術條件遠遠做不到這一點，但它仍然是MEG-BCI係統這條技術路徑的終點。”

    “聽上去很科幻，不像是2016年能搞出來的玩意。”申薑說，“再給你們十年你們都未必能成功，再造一個我？你怎不出去打聽打聽，本姑娘是整個巨械駕駛員大隊計算能力最強的，綜合分數次次都是第一。”

    “2006年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們現在能製造出紅蓮。”商陸說。

    申薑怔了一下，她扭過頭來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商陸。

    “監理，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相信我們造出了紅蓮。”

    商陸一隻腳踩在樓梯上，頓住了。

    兩人都停了半秒鍾，商陸接著說話:

    “狗急跳牆……人逼急了什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