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離開

    婢女們鬆開簾幔，再次遮住外麵的光景。又為幾人倒滿酒樽，布好碗筷，便一一退下。

    蘇子謙對著路百舉起酒杯：“路公子，今天招待不周，我先幹為敬。”

    路百倒是沒說什客套話，隻是微微頷首接受了，顯得有些倨傲。

    蘇子謙眼波微微一動，又笑著敬酒：“這一杯，是專門敬路公子與路小姐的。兩位遠道而來杭州城，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客，我這東道主都應該一盡地主之誼。”

    聽著蘇子謙的暗暗打探，路百適可而止，抬杯碰了一下酒杯：“蘇公子客氣了。我和小妹前來是奉舅父之命擴展家的礦石生意，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客，隻要遇見了有緣之人都可完成。沒想到第一個來請我們品嚐杭州美食的竟然是蘇公子。”

    “哦？”蘇子謙仿佛好奇心作祟般“不知路兄舅父何人是也，竟擁有偌大的礦產資源？”

    魚兒上鉤了，就是不知道這條魚兒究竟是大魚還是小魚？

    “這···”

    路百故作為難的神色引得蘇子謙更為好奇。

    “路兄可是不方便說？還是對蘇某信不過？”

    徐晏清不知道倆人的“舅父”是誰，此時隻得扮演一個鵪鶉，默默低著頭不參與戰局。

    路百還是那副為難的樣子，遲疑著開口：“倒不是信不過蘇兄，蘇兄應該知道，高祖曾有立法，開國時有主的礦山，十代以內歸主人，十代之後歸國家。再過幾年，礦山便要歸國庫了。如今舅父想變現為財富留給後代，故派我處理此事。隻是舅父身份特殊，我少不得要等到個有能力處理礦產的人才能和盤托出。”

    蘇子謙有些興趣：“倒是不知是什礦產啊？”

    “寶石。”

    蘇子謙聞言也猶豫了下，又假裝如廁出了水榭。

    見四周沒人，徐晏清靠近陸堯年小聲問道：“舅父扯的何人？”

    陸堯年感受到溫熱的氣伴著聲音掉落在耳邊，微微縮了一縮：“說了你也未必認識，戶部尚書紀少臣。”

    “紀少臣？”徐晏清確實不認得此人，卻不知為何心猛的抽疼了一瞬。

    陸堯年沒看到徐晏清的異樣，也微微湊近她的耳朵解釋：“紀少臣有一座礦山，凡是權貴商賈，無人不知。放心，這慌扯不破！”

    感覺耳朵癢癢的，這才看到兩人過近的距離。徐晏清猛的撤退，坐直了身子。

    陸堯年正要開玩笑時，蘇子謙回到了水榭，他也坐直了身子。

    “抱歉抱歉，蘇某真是招待不周！”

    蘇子謙一落座，看著倒比走之前熱情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和背後的大魚商議好了。

    幾旬夾菜端杯後，幾人都有了些醉意。而醉意之時最好做戲。

    “路兄，不瞞你說，杭州城不存在最大的商賈。杭州依賴於大運河，商業往來繁榮，林徐王餘四大商賈就掌控了近九成的商業。不過，誰做生意不得經過官府呢，我便是替杭州知府卞旭雲卞大人做事的。”

    見路百露出吃驚的表情，蘇子謙有些得意地繼續說道：“外地人都以為杭州城就四大家做生意，豈不知他們至少有三成的生意是官府牽頭做起的。現在路公子可信了我能做這單生意？”

    路百沒想到他竟然這般不遮不掩的就把杭州知府透了出去，是蘇子謙太白癡，還是杭州官府就如此不管不怕？

    他寧願相信前一個原因，不然浙江官場的內幕怕是要比自己猜的多上許多。

    “蘇兄，原是在幫卞大人行走。那我也不瞞蘇兄了，我那舅父就是戶部尚書紀少臣。”見蘇子謙亮起來的眼眸，陸堯年微眯了一下眼睛“此時蘇兄可千萬要保密，我還想幫舅父把這事漂漂亮亮的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