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位置,在王都以南,而沃城恰在晉國的北麵邊境附近,這其實距離王都神殿很近。
滿城都張貼著畫像,緝拿初寧和忘憂,她們被描述成姬重光的同夥兒,蓄意破壞晉國的祭祀大典,用心險惡。
那畫像畫得實在不怎樣,遠遠看去,眼睛鼻子都擠成一團,根本看不出兩張臉有什分別。但是晉國王宮來的護衛,會對往來的人逐一盤查,家住哪,有幾戶鄰居,鄰居家各有幾塊地、幾口人、幾隻狗……初寧對沃城實在談不上熟悉,能辨清東南西北已經不容易,自然不可能回答得出這樣的問題,隻要隨意問上幾個就會露餡了。
她躲在牆角觀察了半晌,忽然看出點規律來。荀氏勢大,現在又是麗夫人當權,那些荀氏門下的刺客,都可以大搖大擺地通過關口,並不跟盤查士兵多費口舌。
初寧盤算了一下眼下的情形,麗夫人和荀氏必定已經開出了懸賞的價格,要那些刺客爭先恐後地搜捕她和忘憂的下落。看似絕境之中,其實正有一線生機隱藏在其中,她要等一個人來。
將近傍晚時,初寧要等的人才終於出現。一名容貌豔麗的女子,腰間代表荀氏刺客身份的令牌閃閃發亮,正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搜查過去。
那人的五官跟素錦瑤並不相似,可初寧還是一眼便認出她來了,隻因素錦瑤並沒有無庸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忍受斷骨毀容的痛楚,徹底改變自己的身形外貌,隻是憑借靈奴娃娃的特質,重新描畫了自己的五官而已。麵容雖然變化了,這多年形成的神態和動作,一時卻改變不了。
初寧知道素錦瑤迫切地想要抓住自己,躲藏在暗處,在指尖上凝了一點微弱的火苗丟出去。火苗見風便很快熄滅了,可是隱藏在其中的術法之力,卻若有若無地飄散出來。
素錦瑤感知到屬於初寧的氣息,心越發急躁,料想她就在附近,順著火苗的方向繼續追蹤過去。
初寧這這一點點引著素錦瑤,遠離了士兵聚集的地方,漸漸走到一處荒涼的地方。她握了一根木棍在手,打算趁著不備,一棍子打昏了素錦瑤再。
高高舉起的木棍還沒落下去,半空忽然潑下一盆髒水來。素錦瑤從嬌生慣養,即使經曆了那場父非父、母非母的變故,仍舊不曾在吃穿二字上委屈過自己。眼看要被那盆髒水淋個滿頭,她一臉嫌惡地向後躲去,髒水是躲過了,人卻冷不防被一張漁網兜頭罩住了。
景元一一臉壞笑地走出來,手握著漁網的一角,越收越緊。
素錦瑤起先還不斷掙紮,看清了來人的麵孔,便不再動了,因為知道掙紮也不會有用。
初寧把手的木棍丟在一邊,幾步走到景元一身邊。在暗算人這件事上,景元一的確比她有分多了,不管怎,素錦瑤總歸是個姑娘,一棍子打暈,確實不太文雅。
景元一的臉色有些不大正常的蒼白,可初寧心著急,顧不上仔細打量他,上前便要捆了素錦瑤。景元一攔住她問:“你打算怎用她?”
初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用術法封了她的語言,然後逼她帶我們去見麗夫人,從麗夫人那弄到出城的令牌,離開沃城去王都神殿。”她在引著素錦瑤來這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接下來一連串的動作。
“笨,”景元一伸出手指在她額角輕輕一彈,“強扭的瓜不甜,你一路上還要逼迫她,多費事。聽她是靈奴娃娃,你把她的五官直接描畫成你的樣子,把她送到麗夫人那,然後你換上她的衣服直接出城,豈不是簡單方便得多。”
初寧重重地點頭,這種事情聽景元一的就對了,她乖乖地收了手,打算就跟在景元一身後做個安靜的跟班了。
景元一卻抬手一指:“別愣著啊,去她懷找那個娃娃的真身出來,我這舉止嚴謹、言行正派的人,總不好直接去人家姑娘身上翻找吧。”
……還真是得出口啊!
初寧在心默默地抱怨了幾句,還是順從地上前,在素錦瑤身上翻了又翻,終於找出來一個比手掌略一點的靈奴娃娃。這娃娃原本應該收在佳音那,後來不知道怎落在了素錦瑤手中,她便可以任意改換自己的外貌了。
景元一手臂一伸,把那隻娃娃拿在自己手,手指在娃娃的臉上摩挲了幾下,那隻娃娃的五官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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