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負手站著,他的身形並不高大,穿著一身素色的鬆散道袍,遠處微涼的清風迎麵拂了過來,讓他看起來有些佝僂。
“天師,太皓道宮正在聯合我大師兄給龍虎道宮下毒,若是不加阻止,整個龍虎道宮,甚至參加龍虎大醮的人都會受此影響。”李凡安出言說道。
“無人可以影響到龍虎大醮,你放心去便是。”老天師脖頸周圍的白發散亂,隻有頭頂那一髻用木簪盤了起來,他說話時,聲音很慢很輕,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影響到他。
“我大師兄連連犯下業障,我要帶他回龍虎觀,與道祖塑像前懺悔己過。天師,不好意思,我沒空參加龍虎大醮。”
如今,李凡安已經無懼任何人,哪怕是武聖。故而,他雖與天師算不上交惡,但也敢言辭拒絕他的意思。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凡安,你大師兄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事情順其自然,何必非要強求呢。”
老天師眼窩深陷,臉上皺紋密布,但眸子甚是明亮。
“天師,我之前也是這想到,但如今,我二師兄被我大師兄所傷至今昏迷,他師父也被其抓走,待會大師兄更是要對龍虎道宮成百上千的道士,下毒,你要我如何再袖手旁觀?見他鑄成大錯。”
“天師,抱歉了。”
李凡安如實說道,並轉身欲要離去。
“凡安啊,你知道天地為何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世人往往能分的清眼前的善與惡,卻分不清,大善與大惡。道以無為,其實是無不為的表現,求雨者,雨多而幸,雨愈多而不幸。幸與不幸,是隨著動而變的。”
“你看見的,你所認為的,或者你所救的,隻是眼前的善罷了,而有可能你因為眼前的善,卻鑄就了未來的大惡。所以道祖雲‘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隻有達到極致的靜與虛,才能分清楚善與惡。”
老天師閉著眼睛,雙手盤成一個蓮花狀,似乎在冥想著什。
李凡安聽見老天師的話,停下了腳步,他不認為身後這個老天師,說那多是為了告訴他一些道理。李凡安轉過頭問道:“天師,你是否是知道了什?”
“凡安,龍虎大醮你必須要參加,甚至必須拿到道魁之位,否則,你身邊的人,你自己,甚至是芸芸眾生,都會喪生在浩劫中。”
老天師像是思考了很久,最後還說吐露了出來。
聽到老天師的話,李凡安不由想起自己在季臥中的自然之地看到的場景,天宇之上,多了一塊無垠的球形岩石,沉默片刻道:“天師,你可知白澤?”
李凡安說完後,老天師的眸子突然睜開,想說什,最後變成了一聲歎息:“白澤自天來,欲起由道滅。”
“凡安,這是我的玉牌,你拿著它參加龍虎大醮去吧。太皓道宮,正軒,柏鷁子,自會有人處理,屈塵子,也會獲救,龍虎道宮也會無事,你不必擔心。”
老天師伸出手,遞出了一個寫有‘天師’二字的玉牌,交給李凡安道。
另一側的李凡安,聽見老天師的讖語,似有所悟,聯係自然之地的畫麵,最終還是相信了老天師的話,接過了玉牌並開口問道:“天師,為何是我?”
李凡安一直沒有在老天師麵前顯露實力,也一直低調的生活在龍虎觀中,四年中,僅僅爆發了兩次,一次是滅鐵山寨,一次是鏟除天師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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