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4章血染之於鐵幕（三十六）

    城內到處都是罷.工.遊.行的工人們，伊萊恩上車之後曾一度懷疑這種豪華房車到底該怎接近雙子塔。

    但他的懷疑瞬間被打消，因為車子飛起來了。

    嗯，你、你們拿到載具的飛行許可證了嗎。伊萊恩問。

    按道理說一個國家絕大部分載具沒有許可證都是不能飛的，哪怕它們原本具備飛行功能。而這個許可證並不會發給平民，隻有特權階級才能拿到許可證。

    不僅諾威公國是這個情況，連大不列顛那邊也一樣。民間使用二手的、沒有飛行能力的鐵騎不算犯罪，但想駕駛能飛起來的鐵騎就必須擁有許可證，這個許可證普通民眾根本沒有渠道入手。

    也許在郊野，會有人偷偷駕駛能飛行的載具來長距離移動。但是在城區，隻有特權階級才能使用飛行載具，這基本上是歐洲各國通用的常識。

    一想到這種明明很方便的東西不準平民使用，隻能由特權階級使用，伊萊恩心就十分不舒服。但現在他也是坐在這種空中載具上的特權階級了。他這樣算不算是攀附了權貴？一想到這個，伊萊恩心就更加不舒服了。

    許可證是和車牌一起發放的。而這車子是富翁克羅夫氏借出的，所以沒問題。銀錘斯汀答道，我隻能把你們送到大樓那邊去，然後我就會和強尼他們一起行動。祝你們好運了。

    哦、哦。伊萊恩隨口答應道。

    話說回來，你也是個好事之徒。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芳汀的請求，加入暗殺默爾根議長的行動。你不是很討厭被人利用嗎？

    我、我隻是想盡快讓暴.動終結。綠發人類少年回應道（因為他染了個發，所以不是白發了）。

    僅僅是這樣的理由，可不足夠讓一個人以身犯險，去做沒有報酬的事情啊。格羅克哼笑道。並不是嘲笑伊萊恩的意思，隻是覺得伊萊恩所做的覺悟不足夠。

    ……你、你記得伊奧嗎？伊萊恩於是問。

    嗯？你家那隻活潑的小狼？他是個可愛的孩子，怎了？

    現、現在的他確實可愛。但、但我最初可是在戰場上見到他的。那孩子渾身沾染著血跡，一副麵黃肌瘦的模樣。那、那就他們這戲奴隸士兵普遍的容貌。

    格羅克皺了皺眉。

    但、但這不是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大不列顛，一家便利店的後巷。伊萊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那是的伊奧和另一個孩子一起，在後巷的垃圾桶翻找著食物。

    ……最震撼我的，不是孩子們必須在垃圾桶翻找殘羹剩飯來果腹，這個事實。

    最震撼我的，是孩子們一臉平然地從發著惡臭的垃圾桶翻找食物，這個事實。

    當、當人們吃著美味精致的食物，甚至因為不喜歡、沒胃口而把多餘的食物肆意倒掉的時候，世界上卻還有這樣的孩子，在垃圾桶找吃的。而且他們把這種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當作他們的日常、當作理所當然。

    他們感到如此的理所當然，以致於他們可以無視垃圾桶傳出的惡臭，可以不在乎這行為帶來的恥辱。

    在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可怕了。我必須做點什。

    我想至少創造一個，孩子們不會把從垃圾桶翻找食物當作理所當然的，世界。

    那個世界也許還是會有窮人，也許還是會有人挨餓，也許還是會有壓迫和剝削。

    但是不。至少不要苦了孩子們。

    至少不要讓他們覺得，絕望是理所當然，從垃圾堆吃殘羹剩飯是理所當然，人

    第4094章 血染之於鐵幕（三十六）.

    生中的黑暗是理所當然。

    ……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天真？

    不。你是對的。格羅克收起了那份笑容，變得嚴肅：老混蛋波劄克隻想讓世界在烈火中燃燒，他從沒想過這以後要做的事情。而你，至少比他考慮得深遠了一步。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們也不再問什了。也許你比我們的覺悟還要高。

    這個嘛。天知道呢。在場的傭兵們雖然口上說是為了複仇，但是單純為了複仇不會讓他們如此深入險地，執行這種自.殺式任務。真的想複仇的話，他們可以等這個國.家垮.台之後再動手也不遲。

    他們會和伊萊恩一起出現在這，為了讓這個腐朽的國.家盡早地毀滅，正是因為他們想保護無辜的民眾，想盡可能少犧牲一些人。

    這不就是一種大愛嗎。這比單純的複仇要高尚得多了。

    車子妥停在雙子塔大樓後方的露天停車場，眾人下了車。

    那，祝你們好運。銀錘斯汀告別了伊萊恩等人，隻顧跑出停車場。

    我們也出發吧。芳汀領著眾人，扛著樂器往大樓走。

    雙子塔外麵圍了一圈防禦網，由軍警阻隔著大量的罷工抗議的民眾們。然而雙子塔的警衛們大多已經罷工跑路，外麵負責控製民眾的軍警基本都是默爾根財團的私兵，其中還混雜著大量的魔像和無人機。總有點戰事一觸即發的感覺。

    伊萊恩隻希望斯塔萬格城不要像其他幾座大城市那樣爆發大規模的暴.亂，導致再有民眾被屠殺了。如果事態發展到需要洛安過來投放【錫疫】的話，估計又會是一場生化災難。

    眾人剛進入大樓，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安保人員就指示他們沿著鋪設好的通道行進，過去進行安保檢查。武器自然是沒法帶進大樓的，各種含有金屬和魔力的器具，也得被嚴格地篩查一遍才能帶進去。

    都、都這種時候了，默爾根財團還要舉行歌唱比賽啊。伊萊恩不禁感歎。外麵的世界在喧鬧不息，這塔卻維持著這種一成不變的秩序，簡直是異常。

    因為今晚的歌唱比賽是既定的電視節目，終止的話會讓默爾根財團聲譽受挫。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們都要讓這場比賽順利舉辦。這也是一種粉飾太平的手段啦。

    國.家都快沒了，這群人卻硬著頭皮舉辦歌唱比賽，讓消息不靈通的小市民們仍覺得這個世界在正常運行著。有夠好笑的。

    但、但是，為什是【18K金唱片公司】？伊萊恩看到周圍張貼滿了的各種海報，又好奇問道：純、純金的話應該是24K金吧？用純金來明明唱片公司不更好，為什要用純度更低、價值更低的18K金來命名？這、這不是在自我嘲諷，這破唱片公司不夠純度、不夠資格？

    確實是【不夠資格】，但是【不夠資格】的是歌手們。芳汀解釋道，這也是唱片公司的一種PUA（pick-up-artist）政策啦。

    PUA？

    簡單地說，就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從道德製高點來控製對方的行為。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職場霸淩。

    【18K金唱片公司】這邊的做法就是，通過不斷貶低旗下的歌手們，來控製他們情感。

    【18K金】就是純度隻有75%的黃金。達不到千足純金的水平。

    他們的意思就是，旗下的歌手們都是一群半吊子的家夥。

    他們不斷警告這些半吊子的歌手們，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強的實力。他們並不是純金，他們隻是發出的光芒很暗淡的半金。

    如果沒有公司對他們的栽培，歌手們就什都不是。

    ……就這樣一直利用口號

    第4094章 血染之於鐵幕（三十六）.

    ，給歌手們洗.腦再洗.腦。

    他們借此掌控、壓迫和榨取旗下的歌手們，一邊把歌手們貶低得猶如地底泥，另一邊卻拿歌手們的創作去大賣，卻幾乎不給歌手們分紅。

    他們和歌手們簽約時的合同就是一種霸王合同，讓歌手們付出很多，卻幾乎什都得不到，絕大部分的利益都流向唱片公司，被黑心公司獨吞。

    它就是這樣的一家黑心企業。不過話說回來，默爾根財團下轄的子公司和子企業，就沒有一家不是黑心企業的。

    你、你好懂啊……伊萊恩納悶道。簡直就像是，芳汀曾經在這個唱片公司工作過似的。

    什？這種情報隻要稍微查一下就能一清二楚啦。兔人少女冷笑，網絡上也不是沒有員工抱怨過公司有多黑心。

    這公司慣用的口號也是公開的。

    他們自己都臭不要臉地告誡旗下歌手們不是純金、隻是半吊子了，你覺得他們還會在乎隱藏自己的黑心本性？

    而伊萊恩他們接下來就是要去參加這家公司舉辦的歌唱比賽，然後獲得冠軍，再和這家黑心公司簽約嗎。可真是前途堪憂，沒有夢想也沒有希望。

    伊萊恩看了看前麵排著的長隊。

    即、即使明知道這是一家黑心公司，卻還是有這多傻.子排著隊參加這個歌唱比賽，想和公司簽約呢……他不禁吐槽道。

    能讓歌手們發跡的機會本來就不多。每年都有幾千幾百萬名懷抱夢想的年輕人，去爭奪區區一兩個名成利就的機會。格羅克歎道，而絕望的人會孤注一擲，做出愚蠢的事情。哪怕他們明知道自己會被黑心公司狠狠地壓榨剝削，他們又有別的選擇嗎？

    不。他們其實可以轉身離去，珍惜生命，遠離黑心公司。

    但其他唱片公司也未必不黑心。也許隻是比這個明目張膽PUA旗下歌手們的黑心唱片公司，稍微善良一點而已。反正就是一群醜陋的資本家想盡辦法在剝削歌手們而已。

    排了大概十分鍾的隊，終於輪到伊萊恩他們入場了。

    吉他，然後是……錘子？安保人員一臉疑惑地看著伊萊恩交出來的雷神之錘：這個是武器吧，不可以帶武器入場啊。

    不、不是，這個用來調整吉他的工具。伊萊恩答道，我、我的吉他很特殊，要用錘子使勁敲著調整的。

    對方不信服地眯起眼看著伊萊恩：認真的？

    你、你可以狠狠敲吉他，看能不能敲得動。伊萊恩答道：這是特製品，能敲壞算我輸。

    那名安保人員疑惑地拿起吉他往一邊的桌角上敲。雖然很疑惑，這家夥拿伊萊恩的吉他使勁敲的時候卻不帶半點猶豫。

    然後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在吉他上製造出半點傷痕，倒是把金屬桌角敲進去一個坑了。

    好、好結實的吉他……

    當然了，伊萊恩這把【該隱.零式】可是傳奇吉他之中傳奇，是【不可破壞之物】。它本來就是無法損壞的神器。

    它是用特殊合金製造的。芳汀幫忙圓場，它調整起來很費勁的，必須用同樣特殊合金製造的木工錘用力敲。沒有工具就沒法調整樂器，這家夥就沒法上場表演了。麻煩通融下。

    真拿你們沒辦法……警衛隻能放行了，等伊萊恩通過檢查點之後就把吉他和錘子都交還給他。

    伊萊恩通過檢查點的時候肯定有被全身掃描過一遍。那群安保人員似乎發出了嗯的低哼聲，似乎比起吉他，他們對伊萊恩身上穿的東西更感疑惑。但是伊萊恩沒有帶武器（姑且算是），他們一邊露出疑惑的表情，一邊放伊萊恩過檢查點了。

    跟

    第4094章 血染之於鐵幕（三十六）.

    在伊萊恩身後的芳汀就沒有那幸運了，她手的電子記事本被擋下了。

    那個是我用來給樂隊安排行程的記事本！你們不可以沒收的啦！芳汀大聲抗議著。

    抱歉，為了避免有人利用電子裝置散播電腦病毒，所有具備一定演算能力的電子設備都得扣押下來。你的記事本我們會用專門的容器存放，在你們離開這棟大樓之後就會歸還給你，請耐心等待。安保人員答道。

    該死的！麵有很多重要資料啊！而且上台演出用的曲譜還有需要調整的地方啊！你不可以就這樣把它沒收的！我等下上哪用電腦？！芳汀使勁抗議。

    這邊。安保人員給芳汀安排了一張桌椅，簡單資料可以從電腦轉移到手機吧？你有十分鍾的時間對資料進行轉移。入場之後我們會給你送來另一台電子記事本，大會舉辦方會安排好一切的。

    芳汀罵罵咧咧地過去轉移資料。太好了呢，用來破.解這棟大樓的電腦病毒似乎有機會轉移到她的手機了。可是她怎做到轉移病毒文件而不被大會的安保人員察覺到呢？伊萊恩不禁有點擔心。

    反正芳汀那種間諜頭子神通廣大，她應該可以把一切做得很完美吧。

    ，我們不管她了，先過去坐電梯吧！小羊拉著伊萊恩的手嚷道。

    好、好吧。伊萊恩和其他人一起往電梯的反向移動。

    【艾斯利爾哥哥能在這用魔術嗎？】通過和小羊身體接觸，伊萊恩偷偷用傳心術問道。

    【不行哦。他們似乎是臨時張開了很強力的封魔結界的樣子。稍微強力一點的法術我都用不出來了。】

    稍微強力一點……具體該有多強力呢……

    【也就是說，威力不大的念動力可以用出來？】

    【用念動力把鑰匙之類的輕小物件從別人的口袋偷出來，這種程度的法術還是能做到。】

    似乎不能期待讓艾斯利爾哥哥上場實戰的樣子。不過小羊的能力似乎還是有可以利用之處。

    實戰的話，伊萊恩姑且是順利地把雷神之錘帶入場了。有聖劍在手的話，雖然說不上遇神殺神，但好歹是能夠以一敵萬。在場的安保人員其實全部一起攻過來都不是伊萊恩的對手，所以暫且不需要去擔心。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被封魔結界封住，也並不是一丁點法術都用不出來嗎。著封魔結界好弱啊。

    【不，封魔結界很強，外外布局了七層。但是畢竟場地很大，可以利用的魔力還是有一點的，不管怎封鎖都沒法徹底封住。】

    那到底該怎做才能徹底封閉一個魔術師的魔術？

    【很簡單，把魔術師投進一個很小的空間，在空間的牆壁地板天花上都布置封魔結界就好了。如果想要更穩妥，再給魔術師身上套個封魔手鐲、封魔項鏈之類的道具。那樣一來，不管怎強大的魔術師都用不出魔術了。】

    原來如此。

    伊萊恩自己也試了一下用念動力製造出氣流。他發現隻能在自己掌心製造出微風一樣不顯眼的氣流。在結界之中可以支配的魔力實在太少了，所以說魔術並非不能用，隻是被大幅地壓製了威力而已。

    在這種狀況下艾斯利爾哥哥依然能用念動力從別人的口袋偷取東西，大概是因為他對魔力的控製極其爐火純青，用很少的魔力就能做出很強的效果。這種程度的對魔力的精細控製，簡直是讓人羨慕的。

    真不愧是煉金術學院的院長。

    電梯不斷上落，把排隊等候的一批又一批人接走。

    差不多輪到伊萊恩他們進電梯的時候，芳汀也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往伊萊恩身邊插隊：好！趕上了！

    第4094章 血染之於鐵幕（三十六）.

    隻、隻有一台手機可以用，你那邊沒有問題嗎？伊萊恩含蓄地問。表麵上是在問他的經紀人安排工作是否有問題，實際上是問芳汀能否單靠一台手機破.解這個大樓的安保係統。

    他們說過會給我一個臨時的電子記事本，我就隨機應變吧。兔人少女答道。

    臨時的電子記事本上肯定裝上了大量的殺毒軟件和安保係統。芳汀還得繞過那些係統來使用電腦。感覺破.解難度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那、那你努力吧。伊萊恩平淡地回應了一句。

    芳汀也是經曆過不少作戰，見過大場麵的人。這種程度的難題對這個前間諜頭子而言，應該還是小菜一碟吧。反正破.解係統之類的事情伊萊恩完全不懂，還是讓懂行的人在自己的領域上好好努力吧。

    眾人擠進了電梯。除了伊萊恩一行人之外還有其他無關人士，所以在電梯伊萊恩就不亂說話了。

    都是去參加歌唱比賽的人嗎？負責操作電梯的安保人員最後確認道，不是的話請離開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