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1章 血染之於鐵幕（四十三）(1/2)

    第4101章　血染之於鐵幕

    巨大的蘑菇，以及小小的屋子。

    要說是巨大的蘑菇，它們還真是，因為每一隻蘑菇都有近十英尺高，作為蘑菇真的很大了。

    說是小小的屋子，這些蘑菇屋實際也不算小，至少對於居住在這的仙靈而言並不小。它們隻是相對於常識中人類居住的屋子要小而已。

    而居住在這的仙靈們，似乎是一種蘑菇形狀的仙靈，名為藍仙靈。它們有著類似蘑菇一樣的頭和身體，但是有手有腳，就像個小小的矮人那樣在行動著，並發出奇妙的咕嘎咕嘎的叫聲。

    薩博等人到達村落的時候，藍仙靈們似乎正忙著籌備宴會，把森林各種花朵的蜜露以及水果都堆放在村子正中央的廣場上。

    這是……在為我們設宴？薩博於是問。

    正是。因為聽說有德魯伊要來了，這邊居住的仙靈們都很興奮，說不能虧待了蓋亞大人的眷屬。笑麵貓回道，同時轉頭朝樹林那邊望了一眼，呼喚道：靴貓，過來一下。 ??.??????????.????

    之前那隻穿著皮靴的貓仙靈從樹上敏捷地躍下，輕盈瀟灑地落在眾人身旁：謹遵吩咐，長老大人。

    我今天非常累了，得回去補個覺。向導的工作就由你接替吧，千萬不要懈怠了客人。大肥貓柴郡說道。

    明白了。我會把一切辦妥的。被直白地稱為靴貓的那隻穿皮靴的貓仙靈答應道，並向薩博等人躬身行李，那，就讓小人代替長老，成為各位的向導吧。有什不懂的事情都可以來問我。

    有、有勞了……

    那，祝諸位武運昌隆。大肥貓柴郡也稍微行了一個禮，化成霧氣消失了。

    柴……長老大人沒關係嗎？古斯塔好奇地問，那隻大肥貓走得似乎相當匆忙。

    別看我們這樣子，貓仙靈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可是相當長的。雖然也可以忍耐住一直不睡覺，但是大長老最近為了監視森林的異變，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吧。靴貓回應道，因此，請各位不要責怪長老大人，她確實已經到達極限了。

    怎可能怪罪。還不如說那隻笑麵貓扛著極大的困頓過來迎接薩博等人，一直把他們帶領到村落這邊才找人交接向導一職，這種家夥放在人類的社會，簡直就是勞動模範一般的存在了。

    薩博當然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他總覺得把人世的常識套用到仙靈身上，各種意義上都很失禮。

    客人，宴會？一名藍仙靈過來扯了扯薩博的衣角，問道。

    薩博並不算是特別高，他在同齡的兔人也算不上是身材高挑的，在人類的眼甚至可以算是個小矮子。而那些藍仙靈的身高卻隻到薩博的大腿左右，部分個頭比較小的藍仙靈甚至不高過薩博的膝蓋。這些小小的蘑菇人莫名地可愛。

    嗯，感謝你們的款待。兔人青年於是苦笑，隻能接受邀請了。

    這次的委托，我們邊吃邊聊吧。靴貓則毫不客氣地坐在宴席前，並揮手示意眾人過來坐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薩博等人過去坐下。

    嗯，現場根本沒有凳子，他們其實是坐在一種大蘑菇上的。蘑菇的尺寸和小板凳差不多，正常人屈曲雙腿勉強能坐，比席地而坐要稍微好點。

    因為看到靴貓也拿起食物來吃，所以薩博也不客氣地取來一隻水果嚐了口。嗯……好甜。甜掉牙的那種。明明外觀看起來和普通的梨子差不多，為什這玩意比直接吃蜂蜜還要甜啊。

    所以，可以進入正題了嗎？古斯塔吃了一口水果就在輕微皺眉，果然是吃不慣這名甜的果子，隻好趕緊用聊天來掩飾尷尬。

    當然。這次請各位過來，主要是為了處理仙靈鄉的異變。靴貓在大口大口吃著甜掉牙的水果，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離譜的甜度。

    異變？

    仙靈鄉原本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淨土，是仙靈們的樂園。從這誕生的仙靈們會到世上各處，去負責維持自然界的平衡。靴貓繼續說，但是最近，仙靈鄉卻發生了神秘的異變，不斷仙靈失蹤。

    果然是要來調查人口失蹤，不對，仙靈失蹤嗎。薩博開始頭疼起來。果然事情變得比想象中更複雜了。

    我們隻是傭兵，並不是什大偵探。穆特沒好氣地說。

    雖然任務開始前仙靈鄉這邊沒有給出太詳細的資料，但這種事態尚且在公會的預計範圍之內。銀麵人適時插話道，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全力保護薩博先生的人身安全，以便他完成自己的調查工作。

    薩博悶哼一聲，總算搞懂現在的狀況了。所以他才是這次任務的主角，古斯塔和穆特反而是被雇傭來保護他的。

    但這明明是那兩人的傭兵升階考試哦？這樣做不會有點本末倒置嗎？

    是嗎。隻要保護好薩博先生就行了嗎。這樣倒是簡單。古斯塔這個肌肉白.癡反而露出一副釋然的表情。這家夥到底有多不想動腦子啊。

    [鐵壁之古斯塔]，公會對你守護的能力評價並不低。這種保護目標的任務對你們來說是很有利的，請好好幹。銀麵人依然用那副官腔在說著，而且你們能請到德魯伊來協助這次任務，證明你們的人脈相當廣。這也是提升公會對你們評價的另一個有利籌碼。

    這說法簡直就像是在提醒薩博和古斯塔他們。

    一方麵讓薩博賣了一個人情給古斯塔和穆特，另一方麵由讓心另有想法的薩博，欠傭兵公會一個人情。到頭來，傭兵公會將是獲得最大利益的一方。這個銀麵人真是頭老狐狸。

    雖然這種露骨的算計讓薩博非常不算，但是薩博知道自己有把柄被抓在對方手，他沒法公開反對什。

    既然來都來了，薩博又有德魯伊這一層身份，他隻能好好做調查，和仙靈們打好關係了。如果蓋亞大人知道這件事的話，大概也會鼓勵薩博這樣做吧。

    於是他隻好苦笑。

    怎了，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嗎，德魯伊大人？

    有點太甜了。薩博隻能隨口回道，又喝了一口飲料。

    嗯，飲料也是甜的，口感倒是挺清爽。這個是加糖版的檸檬味氣泡水嗎？為什仙靈鄉會有氣泡水？是天然的氣泡水，還是用魔術把二氧化碳壓縮進泉水，製造出來的東西？

    不過貌似還真的存在天然氣泡水，好像是碳酸類的礦物質溶解到泉水而形成的東西。不過那個非常稀有，天然產量是絕對不夠用作商業銷售的，所以市麵上銷售的氣泡水幾乎99.99%都是人工打氣進去的假貨。而且還打著天然的口號賣得死貴。

    因為是仙靈鄉出品的東西，姑且認為這個就是難得一見的天然氣泡水好了。薩博於是很珍惜地把它喝光。

    喵喵~！喵喵可愛！薩博隱約聽見很嗲氣的叫聲，大腦斧，可愛！狗勾，可可愛愛！

    一個藍色的小小影子漂移到薩博麵前，兔兔，可愛！

    然後它又漂移到銀麵人身邊：龍龍……哇哦！敲可怕！~

    那個影子瞬間漂移到靴貓身後躲了起來。

    溪流（Rivulet），大人們在談工作的事情呢，小孩子別來搗亂。靴貓沒好氣地教訓道，但是是用那種大人跟小孩子說話時的夾子音。

    然後那小貓從靴貓的背後探出頭來看著薩博。這很明顯是貓仙靈的幼崽，不過他的毛色是天藍的，而且長得很怪，兩腮附近有類似娃娃魚那樣的魚鰭。這有可能是水陸兩棲的貓仙靈，說不定是和水仙靈或者海仙靈（Nererid）相近的東西？

    可是可是，好有趣~！小鬼頭一瞬間就溜到薩博頭上，直接把兔子頭當貓窩了。

    哇哦~這長耳朵！

    別用力扯哦。如果我用力扯你的耳朵你也會很疼，不願意吧？薩博有點納悶地道。

    不用力不用力！~哇哦！雖然說好了不用力扯，但是小貓仙靈還是把薩博的耳朵當作機械人的操縱杆來往。

    抱歉，這孩子特別調皮……靴貓嘟噥道。

    沒、沒事……盡管薩博很納悶，但那隻小貓很可愛，就原諒他了。

    雖然說頭頂有點重，但有一說一，還挺舒服的，因為那個小貓的體溫比普通的溫動物低一些，薩博的頭頂有點冰涼的感覺。溪流這孩子應該不是普通的貓仙靈，說不定是水仙靈和貓仙靈的混種？

    而且這小鬼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薩博盤子的水果。就是那種超甜的，薩博根本吃不下去的水果。

    要吃嗎？灰兔人青年沒好氣地笑著問。

    可以吃嗎，大叔……不對，德魯伊叔叔？

    真失禮……既不是大叔也不是德魯伊叔叔，人家才剛踏進二十歲的人！兔人德魯伊吐槽道。

    ……那不就是大叔。正在喝氣泡水的穆特也吐槽道。

    要你管！

    嗷……薩博伸手把頭上的小貓抱下來，行了啦，這個水果太甜了我吃不習慣，給你吧。別叫我大叔就好。

    耶！謝謝大叔！小貓撲過去開吃，完全沒有把薩博的話聽進去。

    抱歉，這孩子就是特別任性，都被族群其他貓仙靈寵壞了。靴貓苦笑著賠禮。

    因為很可愛，就原諒他吧。薩博從後麵摸了摸小貓的背。那毛發就像絲綢一樣順滑，貓仙靈的貓毛摸起來都好爽啊。

    其他人似乎也不太習慣吃甜的，就順勢把超甜的果子塞過來，讓溪流吃了。

    那，既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去幹正事了。先去事發現場視察一下吧？靴貓提議道。

    當然。薩博偷瞄了旁邊的藍仙靈們一眼，話說請別人幫忙幹活之前先宴請他們，是仙靈們的傳統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子。還不如說既然你們到這來了，習俗上應該先宴請一下。靴貓苦笑著答道，不過你們似乎吃不慣藍仙靈們的食物呢。太甜了是吧。沒關係的。等辦完正事之後，請務必到貓仙靈的村落玩，我們做烤肉宴款待你們哦。

    所以這些貓仙靈還是吃肉的。薩博還以為仙靈們都是素食者呢。

    靴貓爬起來剛想動身，小溪流就把盤子的水果一頓狂掃，吃完了：去洞窟嗎？溪流也要去哦！

    不行！這不是去玩，洞窟那邊很危險的！靴貓拒絕道，至今為止都有上千名仙靈失蹤了，那一定有著會吃仙靈的大怪物。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個小淘氣給我好好待在大夥的視野範圍內，別到處亂跑！

    居然已經有上千名仙靈失蹤了？事態比想象中嚴重啊。

    可是可是，人家很無聊啊！溪流撅著嘴上蹦下跳，小夥伴也躲在家不肯出來玩，在村子超無聊的啊！

    再忍耐一下。等事件解決了，你們就可以去玩了。靴貓繼續勸道，你越是在這妨礙我們行動，事件不就越晚解決嗎？這對大家都沒好處哦。

    呼嗚~小貓嘟著嘴，也罷，人家不理你們啦！

    話音剛落，他化作一道藍色的影子嗖地溜走。薩博甚至都沒看清溪流是怎離開的，隻看到那道隱約的藍光隱沒在山林之中。

    溜得好快……

    畢竟最讓那孩子自傲的，就是那個速度了。靴貓搖頭道，先別管他了，我們出發吧。

    眾人把剩下的東西吃喝完，起身準備出發。

    十分鍾之後。

    薩博一行人站在山腰上一個洞窟前發呆。

    即使沒有進入洞窟內部，他們也能感覺到異樣的邪惡氣息從洞窟麵滲透出來。

    我有一個疑問。虎人大漢古斯塔問靴貓，這不是傳說中的淨土，仙靈鄉提爾納諾嗎？應該是樂園一樣的地方吧？為什淨土之中會有這種邪惡的地方？

    問得好。穿著皮靴的貓仙靈答道，這東西原本並不長這樣。這個洞窟是水仙靈的地盤，洞窟有一個美麗的地下湖，常年有大量的夜光蟲在飛舞，風景優美極了。但是一周之前發生了異變……嗯，那麵的水仙靈似乎全滅了，從一周之前起就斷絕和我們的定期聯絡。

    在淨土也會發生異變嗎？我還以為這種與世隔絕的仙境會受到巨大力量的保護……

    你的說法不完全是錯的。提爾納諾淨土確實受到泰拉的力量保護，絕大部分情況下是不會發生這種異變。這如常運作了好幾萬年，這次的事件是長久以來的頭一遭。我估計是外部力量幹涉的結果。

    語畢，靴貓已經從地拔出一把標槍，握在手。那似乎是利用魔術把地底的礦物質抽取出來生成的金屬標槍，它有著相當高的硬度。

    看到靴貓取出武器戒備著，眾人也拔出武器了。

    外部力量的幹涉是什意思？是深淵嗎？深淵在侵蝕提爾納諾淨土？穆特問。

    我想不到有別的敵人會對仙靈鄉出手。認為這事是深淵勢力幹的比較好。靴貓答道，並領著眾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洞窟，對於它們而言，仙靈鄉相當於抗擊深淵勢力的大本營。所以他們會想毀掉這。我不知道他們是怎做到繞過泰拉大人的保護，直接侵蝕提爾納諾的一部分。但既然他們能做到這件事，證明這次的對手非常強大。

    然而薩博從之前穆特他們的聊天聽說過，襲擊仙靈鄉的魔獸好像是史萊姆……史萊姆居然會到達讓仙靈們束手無策般的強大嗎？

    還是說，收到的情報有誤？

    仙靈們談論任務的時候也絕口不提史萊姆——至少沒有在薩博麵前提過。說不定史萊姆隻是個幌子，真正危險的是別的魔獸？

    我倒是有個問題。貓人少年穆特又問，我到過曙光地域。那的獸人們並不能算是安居樂業。他們每年都要付出相當大的犧牲，去對抗恐怖的魔獸潮。

    所以……你們仙靈自稱是為了對抗魔獸而存在的，對抗的時候卻有優先級嗎？有些地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守住，而另一些地方卻放棄去管，絲毫不用理那居民們的死活？

    噢，穆特，不是現在！古斯塔抱怨道。

    我必須問清楚。穆特卻堅持道：雖然是間接的，但可以說艾爾伯特先生是因為這個而死的。如果那個時候能得到仙靈們的助力的話……

    （這孩子是在遷怒……）

    你真的問了一個相當難回答的問題啊，小夥子。靴貓苦笑，我在仙靈的地位並不算是特別高，也沒有和泰拉大人交流過，我也沒法說得太詳細。但是嘛……我們來做個比喻好了。

    如果把這個星球比作一個生物，魔獸們就像是侵入這個星球的【細菌】，而負責平衡自然界的仙靈們則是負責消滅外來細菌的【白血球】。

    所以你必須知道一件事。細菌對生物的侵襲是永無止境的，即使白血球也沒有辦法無時無刻地消滅侵襲生物體的每一個細菌。所以我們必須挑最重要的部位來進行保護。

    如果有細菌跑進人腦去，問題會很嚴重，不是嗎？但如果隻是表皮擦傷感染到的一點點細菌，處理它的優先級是不是會比較低呢？

    聽到這個，穆特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人類的居住地更重要，它值得被重點保護。而獸人們居住的曙光地域就無關輕重，那的居民被魔獸吃光都沒關係，是這樣嗎？獸人就是劣等種族，獸人的性命比人類的性命更加不值錢，是這個意思嗎？

    靴貓沉默了幾秒：我沒有這樣說過。

    你就是這樣暗示的！

    夠了，穆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古斯塔見穆特要開始和貓仙靈吵架了，趕緊勸止。

    如果我的話讓你有任何誤會，我道歉。但我並沒有暗示過生命有分貴賤之類的話題。靴貓歎道，事實上，曙光地域原本被認定為不適宜居住的危險地區。在大戰過後，你們獸人的祖先和人類的祖先有過某種協議，人類的祖先把這片危險地區允諾給獸人們。而獸人們也拿下了這塊土地。住在那算是一種【後果自負】的行為。你們獸人的祖先是明知道那片區域不受仙靈們的庇護，還是執意居住下去的。

    即便如此，你們也——！

    安排更多的仙靈去保護那片荒野，讓原本就吃緊的防禦力量變得更加薄弱？靴貓打斷了穆特的話。

    貓人少年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我也對你朋友的過逝表示遺憾。但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區區一個貓仙靈可以做主的。負責分配守備力量的那些大人物們在我們遠遠觸及不到的地方，想跟他們交流都很困難。

    雖然我不想強調生命有分貴賤，但事實就是如此，生命確實有貴賤之分。上麵那些大人物們決定的事情，甚至都輪不到我這種小人物插嘴。泰拉大人肯定也是按照某種準測，認為人類居住的【光輝地域】更重要，才把守備力量集中在【光輝地域】的。

    即便如此，光輝地域也並非完全沒有魔獸出沒。光是維持這片區域的自然平衡，仙靈們就已經竭盡全力了，確實已經沒有餘力去顧及更遙遠的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