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張懷早早打開了鏢局大門,恭候著貴客上門。祝衡輕搖著深綠折扇,翩翩而來。
到了聚客廳,徐照廷笑臉相迎。二人分賓主坐下,丫鬟奉上了早茶點心,方開口道:“祝掌門,你的鏢我接了。”
祝衡喝了一口熱茶,微微一笑,從衣袖取出一個紅檀木的方盒,上附一塊長約兩寸,雕刻著劍影山紋,當中三個字跡飛舞的白色玉貼,放到了桌上,道:“既如此,那就有勞了。一個月後,我們在臧穀相見。”
“好,一言為定!”徐照廷抱拳答應,看了眼紅木方盒上的那塊玉牌,心激動不已,那就是傳聞的‘引仙帖’了。有了它,便可以實現持續百年的師門心願。
祝衡起身告辭,徐照廷正要相送,突見一個丫鬟匆匆跑了進來,急聲道:“老爺,不好了!姐她不見了,這是她留下的一封書信。”著將手一張折起來的信箋遞了過去。
“什?”徐照廷吃驚一聲,不知被寵壞了的愛女又想幹什。祝衡見狀,微笑道:“徐總鏢頭,不必相送,後會有期。”完徑自離開了。
徐照廷看著祝衡遠去的背影,深深呼吸一口,吩咐丫鬟去請鄭傑,陳寧二位鏢頭。他打開信箋,隻見上麵寥寥幾行娟秀的柳書,寫明她打算遊曆修真江湖,前往臧穀取回那柄赤雷仙劍……。
鄭、陳二人一起進了聚客廳,便聽徐照廷輕歎一聲,眉頭緊皺。兩人喚了一聲:“大哥。”徐照廷抬眼看著二人,將信箋遞給了鄭傑,道:“這蕾兒太任性了,江湖險惡,又沒有引仙帖,她怎能進得去呢?”
“奇怪,此事就我們三人知曉,是大哥告訴她的嗎?”鄭傑疑惑不解,按理這事不應該告訴徐蕾。
徐照廷微微搖頭,看向睿智的軍師陳寧,陳寧苦笑道:“其實昨晚暗中偷窺的人不隻廳外一個,另一個便是躲在屏風後,內門的蕾兒。我以為她即使知道了也不至於這出格,哪曉得…大哥,對不住了。”
“算了,她已經走了,我們在此自責也沒用。我在路上看能不能找到她。”徐照廷拍了下陳寧的肩膀,接著對二人道:“祝衡所托之物已經送來,我這就動身出發。我走之後,鏢局的大事情就全靠兩位賢弟了。”
昨夜三人並未追到那獨臂的灰白衣衫男子,此時徐照廷準備獨自送鏢,叮囑鄭、陳二人看好鏢局,多多留意危險,切不可再出意外了。
※※※
光大亮,日上三竿,龍門鎮的街市漸漸熱鬧起來。
龍門客棧,寬敞的廳堂散坐著三四桌客人,二樓最側的一間地字號客房中,林逍抱著被子呼呼大睡,睡夢正酣。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青牛山,與矮胖的雲臻嬉笑怒罵著玩耍,無憂無慮地生活。
龍瑜手握青冥劍,從三樓字號客房下來,敲了幾下林逍的房門,無人應聲。她秀眉一揚,一掌震斷門閂,走了進去。見林逍還在睡覺,睡的還很香甜,有些惱火,上前揪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擰了下。
林逍痛叫一聲,身子一彈,坐了起來,露出赤裸裸的上身,叫道:“雲老頭你太過分了!”龍瑜看他光著胸膛,驚呼一聲,忙轉過了身去。
房間的聲響惹得一樓大堂的客人議論紛紛,不知出了什事情。
林逍瞧見青衫秀麗的龍瑜,不是雲臻,怔了怔,怒氣漸消,神色黯然,輕歎道:“原來是你呀,早上好。”
龍瑜背對著他輕哼一聲,道:“都快中午啦,你還睡的跟死豬似的,快起床,林子。”
“林子?”林逍睜大了眼,想起是昨晚她給起的稱呼,邊穿衣服邊道:“能不能不叫林子?”
“為什?”
“因為我聽皇帝旁邊的跟班太監都叫什李子,福子等等。”
“你是不是我的跟班?”
“是。”
“皇帝被稱為真龍子,我是不是龍?”
“是。”
“那做我的跟班,跟做皇帝的跟班有什區別?”
“可我不是太監呀!”
“什是太監?”
“我也不知道,不過做太監好像會變女人。”
“你想不想做像女人的太監?”
“當然不想!”
“那就乖乖聽話,不然鎖心咒伺候,外加把你變太監!”
“……。”
林逍一臉無奈地穿好了衣服。用冷水洗漱了一番,精神煥發。龍瑜將青冥劍遞給他,看他身上的衣裳有些破舊,眨了眨眼,道:“我們先下去吃飯,待會帶你去個地方。”
林逍以為她的是龍門鏢局,答應一聲,隨之出了房門,來到一樓,坐在靠窗的一張方桌前。
幾桌客人被清麗明豔的龍瑜吸引,猜測紛紜。如此脫俗動人的美麗女子怎會跟一個衣衫破舊的平凡少年在一起?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