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是瓦盆，被敲碎時發出“啪嚓”的聲響，沒有聽見想象中“叮當，叮當”的金屬聲。

    其實銀子落地的聲音很無力、沉悶，回彈性較差，都是“噠，噠”的響。

    “大人快看，都是銀子，五十兩一錠，共有六個。”阿牛興奮地叫道。

    “都敲了。”

    近兩百盆，一個個被敲碎，花圃都是銀子，灑了一地，還是挺壯觀的。

    衝洗、清點，差不多有六萬兩銀子。

    高城腦補，楊肖每天下值回到院子，先數花盆數量，然後一盆一盆地澆水、剪枝、除蟲，樂此不疲，可能嘴還哼著小曲。

    那不是在澆花，是在種銀子，每次他發現種得花盆又多了，心情都會無比愉悅。

    澆完花，端著一碗素麵，蹲在花圃前，看著花盆，一口麵一口蒜，不用肉也不用菜，吃得津津有味。

    “這一片是嚴為民的，那三十盆是林達的，哎，陳天水這個狗娘養的，怎還沒送過來，tnd,這不自覺。&34;

    半夜時分，他會經常起來拿著燭火，在花圃夜遊。

    披頭的長發，白色的睡衣，被燭光照得像個討債鬼在遊蕩。

    可能某個花仙子會被他秉燭夜遊的精神感動得以身相許。

    楊肖多半會哭著說：“給我下來，你惦記我的身子可以，但不要踩著我的銀子啊。”

    搜完楊肖的院子，馬上又撲到庫管小吏嚴為民家中，翻箱倒櫃。

    高城走進廚房，查看灶台、櫃子、窗戶、牆角，在灶前地上發現一堆紙灰。

    高城從柴堆挑了一根小木棍，蹲下，細心地撥開紙灰，動作緩慢，小木棍撥動好幾次，從中找到一小張殘片，上麵是一個殘缺一角的“煥”字。

    高城帶著它回到北鎮撫司，與上次京城女真密諜案中搜出的一封信件進行對比。

    紙質一樣，上麵的“煥”字經鑒定是一個人的筆跡。

    可以肯定，嚴為民是個女真密諜或至少與女真密諜有關。

    兩個時辰後，杜江和家丁小劉帶著小旺回到北鎮撫司。

    “大人，小旺到了城南一家商棧的後門就停下不走。

    商棧附近很幹淨，沒見到地上有火藥粉末，但小旺想從後門往走，火器八九不離十就在麵。現在有錦衣衛兄弟在外圍盯著。”

    “很好，你們稍等，我馬上向丁大人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