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沈沉從浴室出來,看到顧忱歡拿著平板一臉專注。
他拿起掛在頸間的毛巾隨意地擦了擦頭發,便丟到一旁的椅子上,隨即挨近她身邊,“在看什?”
沈沉話的同時,目光落在她的平板電腦上,看到了那幾個字——分離性人格障礙症。
顧忱歡轉過臉看他,好奇地問道:“一個人的身體真的可以同時住著兩個或多個的獨立靈魂嗎?”
他習慣性地伸手將她攬到懷,輕撫著她如絲緞般的秀發,漫不經心地道:“精神病學上是有這種案例。怎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沒什,無意間看到,隨便問問。”
沈沉不疑有他。
顧忱歡又繼續瀏覽了一下網上那些案例,可惜都不能解開她心中的疑問。她索性放下平板電腦,翻了個身,趴在他胸口上,仰著臉問:“問你個問題。”
“嗯?”沈沉手停頓了下,凝著她清澈透亮的眼睛,冷湛的黑眸也跟著柔和起來。
“那個厲絕,他到底是個什樣的人?”
沈沉眸光微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怎突然提起他?”
“隨便問問嘛……”顧忱歡語氣狀似隨意閑聊般,但沈沉目光卻轉為深幽地盯著她,令她莫名覺得心虛。
她輕吐著粉舌,避重就輕地道:“今跟柳柳她們逛街,遇到他了。”
在咖啡廳時,厲容要跟她講秘密,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來不及拒絕,厲容便自顧自地了起來,這下她想不聽都不行。
百年基業的麒麟會繼承人,是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人。一個邪魅腹黑、狡詐精明,一個是被眾人嫌棄的廢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二者之間,麒麟會自然是選擇強者生存。
不被看好的“廢物”厲容,是麒麟會處心積慮想要弄消失的那一個。可他不甘心,所以他逃了出來。那些追捕他的人,除了麒麟會的,還有一些收到風聲的仇家,想要以他為籌碼對付麒麟會。
這真的可以算是麒麟會的重大秘密。可是,他卻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
這是為什呢?他到底是有別的目的,還是不知人心險惡?難道跟她坦誠布公,就是純粹的想要跟她做朋友而已嗎?
顧忱歡無法判斷厲容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他也太會演戲了。他連眼神都可以偽裝得這好。
心背負著別人的秘密,真的是件很壓抑的事。對厲容的話,她半信半疑。
她想到分別時,她問了他一句:“你不怕我泄露出去嗎?”
厲容衝她露出純真的笑容,眼對她是滿滿的信任:“你不會害我的。”
那一瞬間,顧忱歡心頭為之一悸。
沈沉見她一臉心不在焉,眸光沉了沉。
“然後呢?”他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顧忱歡回過神,抬眸,對上他黑沉沉的眼,有一抹若有似無的不滿。
“聊了幾句。”
“聊了什?”
顧忱歡沉默片刻,:“沒什,就打個招呼。”
沈沉敏銳的捕捉到她一閃而逝的遲疑。
她有事瞞著他!
他並沒有專製到什事都必須細靡遺的告訴他。可是,明知道那個男人對她居心不良,他又怎能沉得住氣?
“真的隻是打招呼?”他精銳的眸子盯著她,眸光淡淡,語氣也平和,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顧忱歡壓下心頭的罪惡感,神色自若的笑道:“不然呢?你還希望我們聊什呀?”除了厲容告訴她的這個秘密之外,他們確實沒聊些不該聊的話。
沈沉抿唇不語。
她抬手,揚揚指上的鑽戒,“我可是有夫之婦。”
一句話輕易攻陷他的心,這份自覺令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蔥白纖細的指上輕咬了下,趁機抱怨:“就光會,你到底什時候才肯跟我領證?”
顧忱歡不止一次聽他抱怨。她一如既往地耐心安撫道:“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你的工作已經排到明年了。”他對她的工作行程,比對自己的還要了解。已經行程滿滿了,她卻還時不時地又接新工作。
沈沉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跟他結婚?
“可大部分都是你公司的呀。”顧忱歡柔柔一笑,軟著聲調反駁。
沈沉有一瞬的無語。
她不是想讓自己的海報掛在盛世國際最頂端?他隻不過是想幫她盡早實現心願,好讓她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嫁給他。可是,誰曾想,他這決定一下,那一堆的廣告代言也如山般壓向她。
她從沒抱怨過,他也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原來她的工作,盛世國際的各項產品代言、影視投資就占了百分之八十。
沈沉想了想,:“那就推掉一些。”
顧忱歡故作委屈地問:“你是覺得我不能勝任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沒連忙解釋,卻在捕捉到她眼的促狹,才知道她在故意逗他。
“我現在算不算是你公司的股東呀?”顧忱歡又問。
沈沉點頭。
“那,既然我有這個能力,幹嘛要把錢讓外人賺呀?物盡其用,你身為商人,懂這道理吧?”
沈沉又是一陣無語。她得頭頭是道,他竟無言反駁。
沈沉有點憋屈,感覺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半晌,他才悶聲道:“那從現在開始,不許再接其他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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