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西北的鬼塔時，秦流西就和兕羅交手過一次，對於鬼塔被破，他沒有半點在乎的樣子，便猜想他有什底牌在手，畢竟他是想拿這蒼生為祭的，被毀了就沒戲唱了，他不在乎，就是有後手。

    現在經了司冷月無意中的一提，她忽然悟了。

    哪怕他們把所有能引起災難的陣眼給壓下去和解除，令世人幸免願難，但他還有自己。

    若用自己獻祭，會達成什樣的效果？

    秦流西的一聲笑了：“果然是個瘋子啊！”

    她的目光晦暗不明，司冷月問了一句，得知那個名為兕羅意欲何為，她一時也有些驚愕，道：“會不會猜錯了？”

    “可能吧，但你也說了，沒有什比獻祭自己得來更大的力量，假如所有小陣眼失效，他還有他自己，以己為陣，以己獻祭。”秦流西看著成神大陣，眸子半眯。

    以己為陣……

    時勢造英雄，那是必然的。

    秦流西接了過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走出庫房，天空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下，把族地蓋上了一層白紗。

    秦流西站在她身邊，道：“沒有一成不變的太平盛世，同樣，也不會有永不變的亂世。”

    “皇家中事，也是爾等敢議論的？”一個披著鼠毛大氅，裝扮淡素的年輕少婦斥那說話的二人，她眉目有些淩厲且冷傲，聲如霜雪，嚇得那兩個說是非的女子跪在了地上，哆哆唆嗦的求饒。

    “不需要你客氣，隻需要你，保全自己。”司冷月定定地看著她。

    看她如此，秦流西也沒再推脫，她確實需要不少材料，要是憑自己去尋，也得費不少時間。

    秦流西看司冷月不解的樣子，便笑著把昨夜的事說了，包括貓魂和那古井村的事。

    “雖是血蛭，但那蠱魂乃是噬陰蠱，它生出的子蠱，也是自帶陰氣。蠱蟲在身體已久，早已破壞了他們體內的陰陽平衡，如今蠱蟲雖除，但多少有些餘毒存在，他們也會因此而體弱，算是贖罪吧。要想完全康健，隻能寄望下一代了。”

    秦流西拿出一道玉符掛到她的脖子上，道：“不管如何，因果已是擔上了，不知道會有什反噬，近來別動用太多靈力了。”

    “話說，瑞王當真是已故恭敏皇貴妃的兒子？”

    秦流西回道觀之前，又先去了一趟玉佛寺，悄然找上敬辭長老密談一番，才出了他閉關的禁地。

    走出禁地所在的院落，她本想直接離開，又停下了腳步。

    秦流西剛想拒絕，司冷月嗔道:“別覺得占便宜了，這些東西在司家不值幾個錢。你給我的這個玉符，可也不是普通玉器，我都沒跟你矯情說不要，你就別跟我矯情了。”

    “可不是，就連我家七歲的小弟都知道瑞王回歸皇庭是要登天的訊號，一旦他被立為儲君，瑞王妃可不就是……可惜了。”

    知惡而行惡，太可恨。

    司冷月搖頭：“不可這想，那麵也有些無辜的孩子。此外，並非我把在他們體內的蠱蟲除了就萬事大吉了。”

    司冷月頓時覺得惡心反胃，眉目帶了幾分陰鬱和厭惡：“世間竟還有如此惡心之人，真是枉為人母。”

    司冷月目送著她入了虛空，目光沉沉，眼尾漸漸地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