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號，墨研在入學登記本上鄭重寫下許妍默。張伯早已托人將妍默戶口手續準備齊全。

    他四年級，她一年級。

    墨研每早起去山的另一麵背起睡眼惺忪的妍默回家吃早飯，幫她刷牙洗臉，給她換上張嬸準備的新衣，再一同去山腳的學上學。山腳下的這所學校沒開學前班，隔壁村的學才有。

    山村教學資源匱乏，尤其這所山腳下的學，采用的是複式課堂，複式課堂是指一個教室兩個年級的同時上課，一年級和四年級一個教室，二年級和五年級一個教室，三年級和六年級一個教室。

    前半堂課一年級上課，四年級做題，後堂節課一年級做題，四年級上課。為了顧著妍默，墨研默默地將自己從三年級調到四年級，那個年代，老師隻看成績，哪會管年齡，看著考卷上滿分滿分都是滿分，老師們樂得合不攏嘴，當即一拍手準了，墨研變成了四年級的學生。

    學校有且僅有包括校長在內三名老師，四間磚瓦搭成的教室，教室前有一個偌大的泥土操場，操場前麵是一條不寬的溪，水很淺，孩子們在熱洗個手，衝個腳倒也方便；教室後麵是農戶的曬穀坪和果園，果園旁邊有零散的菜地、沉甸甸的的稻穀、遍野的油菜……

    時候的妍默野性難馴，乖巧的背後總是有一種本能的魔性指引著她搗蛋，剛剛開學不久四年級的墨研被老師留下來培訓數學競賽題，妍默在操場上和一群熊孩子在操場上玩耍等他。夏的烈日幾乎烤幹了地麵的水分，於是妍默提議去河邊玩，玩丟書包，將書包從河的一邊丟到河的另一邊，是溪其實就是一條清澈的溝渠，丟個書包其實也不費多少力氣，可是馬有失蹄啊，一不心，妍默就把書包扔到水了。

    於是大晴妍默提著淌水的書包睜眼瞎話：“剛剛等你的時候，下雨了，雨水將書包淋濕了。”墨研氣得半沒理她。

    為了照顧這對表兄妹，老師有意將他們倆放在並排相鄰的位置，中間隻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當然表兄妹是墨研的辭，誰又會去追究呢，尤其是好學生。

    每每四年級上課，妍默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墨研，墨研做事總是一絲不苟，上課時脊梁筆挺，目不斜視；答題時舉起筆直的右手，五指並攏，無絲毫縫隙，大拇指微微向內側彎曲。

    妍默學會的第一個成語是“溫潤如玉”，一年級的她總是能分些精力到四年級的課堂，漂亮的張老師又一次表揚了熊紅的作文《我的同學》，她清楚的記得熊紅文中的一句：淡淡的光芒籠罩著他俊逸身姿，他有著與世隔絕的驕傲，又是那樣溫潤如玉般親和……

    妍默不懂得什意思，文中也沒有出現墨研的名字，但她就是知道這是寫她的墨研的，回家路上她竟能將整片文章一字不差的背給墨研聽。

    墨研驚歎於她的記憶力，回家和張伯張嬸考了她一番後不得不承認，這個毛手毛腳的屁孩有著驚人的賦，雖不能過目不忘，卻也超於常人。

    為此張嬸決定烤蛋卷獎勵妍默，蛋卷是城人的玩意，她敢打賭，就是紅也是難得吃到的。妍默搬個板凳坐在旁邊看張嬸烤，張嬸烤一個她吃一個，後來越吃越飽就跟張嬸：“烤慢點，我跟不上速度吃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