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是他們的對手在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故意拿他們逗逗悶子。要他們的對手另外有所忌憚。那，忌憚什呢？此時我已經沒有深究的能力了，因為我在水下憋氣已近極限，我見劉隊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憋得臉色發紫了，可他們似乎還在等待漩渦的再次出現。我使勁朝他們比劃手勢讓他們趕緊浮出水麵。管不了他們願意與否，我隨即就拚勁全力往水麵遊去。

    就在往上遊去的當兒，忽然間，水又升騰起氣泡，起先稀稀疏疏的，我疑心是水的不明生物吐出的泡，嚇得我夠戧。我條件反射地在水手忙腳亂一通亂蹬，終於，竄出了水麵，來不及暢快地呼吸上一陣，我就被來自水下的一股力量給撞翻了，重新從水鑽出來一看，馬虎這子正伸著頭氣喘如牛，其他人也都呼哧呼哧著，沉重而悠長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溶洞飄蕩顯得格外的刺耳。我正思忖下一步該怎辦，劉隊建議大家還是按照紫發男和冷美人的辦法去辦，下到漩渦再試一次，“你們看，這一次的漩渦比之前的要猛，應該能行。”他扭頭問武，“你最熟悉情況，你覺得怎樣？”

    武順著額頭抹了抹臉頰上的水，：“不是猛不猛的事，而是那個漩渦入口處好像有什東西擋著，怎都進不去。”

    聽武這一，大家都麵麵相覷，“真是大姑娘坐花轎，我活到這大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法，”彪子，“我當時還以為是漩渦不夠勁吸你吸不進去呢，誰知道你折騰半竟然是為這個。”

    黑哥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近旁的越來越猛烈的漩渦，不一會兒忽然轉過頭問道：“那你感覺那是什東西呢？材質摸得出來嗎？”

    “這還用問，”彪子插話道，“不是石頭就是鋼啊鐵呀什的唄。”

    劉隊瞪了他一眼，斥道：“就你話多，什地方你都能插一嘴，閉上嘴聽武。”

    武猶疑不決地掃視了大家一眼，期期艾艾地：“了你們也許不信，我也”話未完，馬虎朝大家噓了一聲，他豎起耳朵在傾聽什。如果不是發現異常的情況馬虎決計不會在這個即將揭開謎底的關鍵時刻掃大夥的興致。我們一邊屏氣凝神地凝聽一邊打量著溶洞四周。除了偶爾從溶洞頂部的孔洞灌進的陣陣風聲，似乎再沒有其它異響，我們都不明就地望向馬虎，馬虎卻斜著頭耳朵朝水麵，紋絲不動地在聽著什。

    顯然馬虎所指的聲響不是來自溶洞的其他地方而恰恰就是我們置身的水。我突然意識到了什樣的危險正朝我們逼近，我掉轉身迅速朝漩渦遊去，邊朝劉隊他們大喊：“進漩渦，快！”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我聽到最外圍的彪子先是咕嚕著罵罵咧咧的幾聲不多時就慘叫起來，與他一貫的大大咧咧的硬漢形象很是不符，若不是遭受到激烈的攻擊和承受著不堪忍受的痛苦，即便根據我對他還停留在膚淺的了解上，他決計不會產生如此有失體麵的表現。我正驚愕之際，聽見慘叫之後響起了急促的槍聲，我扭頭一看彪子正背對著我一邊掙紮一邊驚惶失措地往水胡亂地開槍，震耳欲聾的槍聲好似雲南白藥撫慰了彪子的身體遭受的創傷，或許是槍聲遮掩了他的慘叫，使得他顯得不那驚慌與痛苦了。離彪子最近的劉隊試圖靠近他，背後不遠的漩渦正要將我裹挾而入，看見劉隊以身犯險我不禁開始試圖掙脫漩渦的吸力，對於劉隊我總覺得心有愧疚，即使將重傷的他安置在地道是多的不得已，卻也改變不了我內心的感受。我一邊奮力朝劉隊遊去，一邊大喊著試圖阻止他，可劉隊卻充耳不聞，以一種赴湯蹈火般的決絕試圖解救同伴於危難，但剛剛靠近彪子轉瞬間就像被彪子傳染了似的，發出陣陣因極度克製而顯得極度壓抑的哀嚎，從劉隊這樣一位鐵骨錚錚的硬漢的嘴發出此等聲響，尤其令人聽的毛骨悚然，已經靠近漩渦的馬虎武和黑哥愣了一愣，緩過神來毅然奮不顧身地朝劉隊和彪子的方向遊去，他們剛遊出去就被從他們身後突然冒出的紫發男分別給拽了回來，一一推進漩渦頭，而劉隊和彪子也停止了嚎叫，他們的手槍已經打光了子彈，鮮血業已染紅了他們的身旁的水麵。冷美人也突然出現在彪子和劉隊身旁將因流血過多導致極度虛弱的兩人拖向漩渦。

    泉水的光線一下子黯淡了許多，經溶洞上方的孔洞射向水麵的一束束光柱也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外麵陰下來還是有雲團暫時遮擋住了太陽，溶洞頓時陷入一片陰暗之中，熹微而又晦暗的光線從溶洞上方的孔洞潛入進來，使得整個陰暗的溶洞顯得有些陰森，泉水也由原先的翠綠變成了神秘莫測的墨綠。將我試圖探究在水向劉隊和彪子發起攻擊的不明物體的意圖無可挽回地扼殺了。我遏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因為在此刻這般撲朔迷離而又千鈞一發的情勢下任何問題都顯得那的渺和那的無關緊要。

    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我們奮力遊到漩渦附近的時候，不可思議的

    一幕發生了，漩渦在我們眼前轉瞬之間就越變越，最終完全消失不見，就好像一把撐開的傘被收起拿走了。而這一驚人的變故由於太過迅速也太過突然，使人完全來不及做心理上的準備，我們隻能目瞪口呆地見證這突如其來而又匪夷所思的一幕。我分別掃了一眼紫發男和冷美人，雖然光線不明，但還能看個大概，他們的表情驚人的一致，錯愕中帶有無法相信的表情。在我截至到目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旅途中曾不止一次見證過此番表情，這種表情往往是自以為是的人時常遭遇的尷尬，他們自視甚高自以為十拿九穩，不曾想事實卻再三再四地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