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本來還想張嘴點什,餘光猛地瞥到如雕塑般直直地立在門口的男人,心咯一下子。
未成年自殺式爆炸案件的主謀,真父薛承斌。
也不知道是什時候進來的,聽了多久,就這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直勾勾的注視著他們,嘴角還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絲毫沒有偷聽被抓的自覺,薛承斌緩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從容不迫地拉開椅子坐下,語氣也是一家之主對待客人的隨意,“別這看我,警官,我隻是好心沒打攪你們罷了。”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手腕上的銀色枷鎖比起束縛更像是裝飾品。
張樹的臉色難看至極。
好在對方並沒有繼續挑戰他底線的打算,很自然的將目光轉到了與張樹同行的另外一位警察身上,也是薛承斌大概在有生之年,永遠不會忘記的臉。
“吳樣,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可好?”
吳樣抬手摳了摳耳朵,用行動來表示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喂喂喂這位犯人,請不要裝作很熟的樣子,我們認識嗎?”
從各種意義上來,都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麵。
薛承斌彎起眼角,笑而不語,神色間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思。
就是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男人,當所有的輿論都轉向了隱秘的宗教、傳、信仰時,他輕而易舉的識破了自己的偽裝,拆穿了自以為是的完美犯罪。
所有人都認為薛承斌的認罪是尋求坦白從寬,律師也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生生從死一百次都不解恨扭轉成了終身監-禁。
,他們怎會懂呢。
一個魔術師手法被揭穿以後都不會死皮賴臉的留在舞台上,因為實在太過難堪。
高高在上的真父更不會。
“你們專程找我來,總不會是擔心我過得好不好吧?”
張樹一聽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誠心給他們添堵,火氣更盛,立刻反唇相譏:“監獄遍地開著腦殘,用不著我們上趕子來湊數了吧!?”
聲音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似的,表情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吳樣歪過頭給搭檔一個眼神,示意別被罪犯帶著跑,然後轉回目光看向薛承斌,問他。
“還記得青瑤嗎?”
薛承斌聽到這個名字後,先是收回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整個人向後傾靠在椅背上,才慢悠悠的敷衍道:“不怎記得了,聽著好像有點印象。”
“你他的是在放屁嗎,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少廢話!”
可能是和房間的桌子犯衝,張樹邊發火邊反手又給了桌麵一個巴掌。
吳樣倒是不心疼他的手,就是覺得這拍下去,桌子的壽命估計也折在今日了。錢嘛肯定是他賠,檢討也他一個人寫,反正休想把自己拖下水。
吳樣下定決心關鍵時刻賣隊友,同時一心二用,提醒坐在對麵的犯人,“你的口供中的殘次品,唯一不符合你涉獵目標的受害人,還需要我繼續下去嗎?”
薛承斌半垂著眼沉默了片刻,方才輕笑一聲,重新看向吳樣,“原來你們在調查她。”
“能告訴我她怎了嗎?”
他倒是不裝傻了,吳樣卻安靜得沒有半點順著他的意解釋下去的打算。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