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上的字眼就如同一隻隻螞蟻那般噬咬著漢克的心，字行間本是伊蒂絲公主對好姐妹的哭訴，而在漢克眼，卻成了另一種感知，“嫁給一個不愛的人”，仿佛是對自己的枕邊人最清晰的映照。

    我蜷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思緒堵塞著我的腦子，趕走了我所有的倦意，隻有窗外偶爾響起的幾聲夜鶯的歌聲與我作伴。

    不知不覺，知更鳥開始接替夜鶯的班，色漸漸亮了起來。我下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探出頭去望著樹杈上蹲著的幾隻知更鳥。這時候，身後的房門開了，漢克走了進來，他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睛下麵還印著淡淡的黑眼圈，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不忍。

    “怎這早就醒了？”漢克平靜的問候就好像昨晚什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是知更鳥，鳴叫個不停，擾人清夢。”我並不想我和他一樣一整夜未眠。

    漢克走到我的身邊，也向窗外望了望那幾隻知更鳥：“我還記得，的時候隨父親進宮那次，就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一隻鳥連帶著它的窩一起從樹上摔落在地上，被我們撿到……”

    “落。”

    “你還記得？”

    我點了點頭：“當然記得，那可是我起的名字，因為它是從樹上落下的，所以就叫落。那是一隻白色的鷺鷥，你把它放進了胸前的口袋。後來落怎樣了？”

    “後來我把它帶回了普列夫莊園，細心照料，直到它成大了些，能自己飛翔了，我就將它放了。”

    “你把落放走了？”

    “恩，它本就不該屬於這，是我出於自己自私的愛才將它留下，卻剝奪了它去看看藍、湖泊、沼澤、森林的權利。哪怕我再喜歡它，將它照料得再好，我能給它金絲鳥籠，卻給不了它它真正應該擁有的東西。所以，我把自由還給了它。”

    “我想，落一定和舍不得離開你。”

    “我打開鳥籠的時候，它並沒有馬上飛走，而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我用雙手將它從籠子捧了出來，走到窗台上，它就站在我的手上，過了很久，才突然展翅飛向了森林，它的羽毛在我的掌心留下的溫度也終於漸漸冷卻了。我想它的確舍不得離開我，但它飛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漢克這話的時候是憂傷的。

    “露娜，你並不愛我，對嗎？”漢克突然冷不丁地將話鋒轉向了我，我對過去長長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

    “你怎會這問的……？”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因為你從來沒有對我過我愛你三個字。露娜，你看著我。我愛你。你呢？你愛我嗎？”

    “我想……是這樣的。”我始終很難將那三個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