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笨拙的身影,正是封保。他眼見兒子朝不保夕,麵對如此武功高強的惡賊,幾番思量之後,終於想起了那群潑皮無賴的手段。左手一把土,右手一潑皮留下的單刀,朝白眉攻去。
澹台不驚看著白眉的背後驚險一幕,不禁心生快意。老和尚已經是性命不保了,這莽漢一出手,白眉雖不至於被砍死,倒也是幫了老朽一個大忙,想到此處,嘴角勾出一個陰險至極的笑容。
就在白眉的黑綾長棍觸到聞聲的後腦的頃刻,一把塵土,彌漫了他的眼際,伴隨著耳邊的“嗚嗚”兩聲,一柄單刀飛至他的手腕。
封保這一擲,是自己多年山中砍柴的手法,頗有力度,而且精準。土煙彌漫,加上四周黑色朦朧,白眉急收黑綾,循著單刀飛來之處,一掌推出,封保已跌到幾丈之外的灌木從。
聞聲感覺後腦之處,殺氣盡退,右臂迅捷地攬住嬰兒,正待收力穩穩站定,不料一隻鬼魅黑手呈晴空霹靂之勢從聞聲和繈褓之間穿插而過。
他定睛一看,正是澹台不驚,聞聲左手倉惶接招,從他肘處擊去,隻欲讓他曲臂抽離。澹台不驚一招“靈雲破月”,臂曲攬住嬰兒,往外極力推送。
這招力量雖弱,但聞聲執意出力阻礙,勢必會對嬰兒造成擠壓,兩力相對,嬰兒髒腑將會劇裂。聞聲蹬足,旋身半周,落身至對麵,借助澹台不驚的力把嬰兒搶奪在懷。
澹台不驚收招站定,眸中乍現出不易察覺地詭異,悠悠地:“大師,老朽佩服佩服!”
聞聲見這酣戰中的澹台不驚,突然言語,心中想到他定是要施暗手,也不言語,耳目舒展,警惕著周遭的風吹草動。
澹台不驚哈哈大笑:“大師,你極力護這孩子,何苦呢?難道就是因為心中的愧疚嗎?”
聞聲沒有回答,思忖片刻,他神態淡然,定不是他留有後手,而是……。
一股微風身後吹過,他側耳一聽,原來是白眉身形已定,伺機投襲。
黑綾鋪張,如同一座橋,白眉淩空而上,極速飛馳過去,聞聲正待還招,卻聽見山路之處傳來了行軍列隊的聲音。
白眉收招,眼眸在遠方的黑暗中瞟了一眼,臉色突然變得猶疑。
“雲將軍,就是此處了!”話的正是淩霄軍副將耿濬。
“如果這此地真是有人行凶鬥毆,全部充當肉籬!”雲朔斬釘截鐵地道。
白眉確認了雲朔的聲音,顧不上言語,瞬間便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澹台不驚倒是毫無懼色,自己江湖位份極高,不管來者是誰,又能耐我何呢。隻見他拂袖彈衣,氣定神閑地站著。
聞聲心中充滿了欣悅之情,不為自己,隻為這荀冀的遺腹子。雲朔曾多次上折子,支持荀冀的“精兵製”,即使刀斧加身,威甚怒,也毫不避諱自己對荀冀的支持。
雖然荀冀禍起蕭牆,這雲朔不知為何,不僅沒極力諫保,而且在泫州為攻打南梁做戰前準備。聞聲心中確實對雲朔的所作所為失望透頂,但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他對荀冀的遺腹子應有一種惻隱之心。
等幾百精兵在山路的隘口處列隊完畢,雲朔和耿濬氣宇軒昂地走到隊伍前麵,站定後眼光橫掃一圈。
“原來是七佛寺的聞聲大師,大師向來深居簡出,為何會來這泫州地界呢?”雲朔看見聞聲,鎮定自若地道。
“阿彌陀佛,原來是淩霄軍的主帥雲將軍。”火光閃爍之間,聞聲雙眸觸碰到雲朔的眸光。那寒光深處透出一股深情地關懷,無奈中透出一股極致的欣喜。
“大師,這懷中是什?”雲朔凝視片刻,雙眉挑起,“奧,明白了,大師這是在哪撿了棄兒,準備帶回寺中撫養嗎?”
“將軍慧眼如炬,怎就知道是棄兒呢?”聞聲此語隻是想有意試探雲朔。
“不是棄兒,難道是誰的遺腹子不成?”雲朔輕挑語氣,轉而看向澹台不驚,“這位是?請恕在下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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