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兵部尚書衛南青以此次出征大將軍的身份接管了南陽郡，楚軍不騷擾擄掠百姓，南陽郡中的上虞國庫糧草有專人負責帶兵清點造冊。

    帶人清點的兩位將年齡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一個持重聰慧，另一個活潑愛笑。手下人都不知道他們倆人從何處而來，隻知道他們是衛大將軍一直帶在身邊的，似乎是衛大將軍的遠房侄子。

    這兩位將都姓褚，因為他們名字有些拗口，反正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在軍中也沒什資曆，那些將士們就直接稱呼他們褚大，褚二。

    這清點工作弄得差不多了，褚家兄弟兩人往軍營走，沿路上遇到的將士，有些人就想逗逗這對兄弟。“哎，兩位褚兄弟，咱們回軍營可要好好休息一番，你們要不要來我們營帳喝幾杯啊。”

    另外就有人笑著，“喝酒倒罷了，不過是半大的孩子，讓人家聽你們的那些葷話，是不是不太好啊，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褚大微笑著拒絕，“家母教導過，未滿十八歲之前，斷不可飲酒，諸位隨意吧，我跟弟弟就先回去了。”

    “哈哈哈，未滿十八歲，還真是個聽話的娃娃啊！”

    “就是啊，誰家放娃娃上了戰場，算了算了，咱們回去喝酒！”

    褚大對身後的起哄聲充耳不聞，褚二聲提醒道，“大哥，那個……咱們好像被那些人嘲笑了哎。”

    褚大微微一笑，“兵營的漢子，也就指著這點事兒找樂子了，可以理解。他們不過就是話粗鄙了一些，沒什惡意的。咱們還是快點回去用晚膳吧，不然衛三叔叔該等急了。”

    褚二茫然地點頭，跟上他家兄長的腳步，被起外號忍了，被嘲笑起哄還忍了，這是他家大哥一貫來以牙還牙、絕不過夜的作風？

    兩人連通報都不需要，直接進了衛南青的大帳，門口的侍衛不但不攔著，還要忙不迭地向他們見禮。兩人進了大帳，飯菜已經擺好了。

    坐在桌子前翻看戰報的衛南青抬眼笑道，“你二位可算是回來了，怎樣，剛進南陽郡，做起事來可還能適應的了？”

    褚大直接在餐桌邊先坐了下來，他神態自若，似乎一點也沒有要跟大將軍尊卑有別的覺悟。“還不錯，不過還沒過癮，這次攻城太順利了。本宮還沒能大展身手，至於現在，這種清點糧草的活兒有些無聊了。還不如衛叔叔你在全城內外清掃奸細的活兒來的有趣。”

    這兩個少年不是別人，卻是當今太子殿下楚禦啟，還有襄親王殿下楚禦逸。這次他們被楚祁夜以“年齡大了，需要鍛煉”為由。

    直接甩給了衛南青，讓他帶在軍中，除此之外，還有聖諭。口諭直接，不要在軍中泄露皇子的身份，就把他們當普通參將使用。是普通參將，地位其實就比普通士兵能高半點而已，什苦活累活還是得幹，打仗的時候也是要衝在前麵的。

    衛南青對此事最初也是頗有微詞，帶著這兩個祖宗，還要操心他們的安全。可是他能怎辦？兩個皇子也表明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決心，非要跟著他一起來南陽郡。

    楚祁夜是親口了，讓衛南青以一軍主將的身份對這兩個子“好好操練，絕不容情”，於是衛南青很苦惱，要怎好好操練，還能注意分寸，戰場上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心練死了可就完蛋了。

    不過攻城那，兩個毛頭子在軍中衝殺，衛南青始終提著一心勁兒跟在他們身後，後來就發現這倆子武功可比他在十二歲那年強多了，那勇猛的樣子頗有乃父之風。

    招招狠辣，直取敵人的致命要害，若不是他看著這倆子長大，他會以為這倆子頗有經驗、殺人如麻，不過這也讓衛南青能放心了不少。這次楚祁夜要鍛煉兩個兒子，衛子愷也偏偏要跟來。入城之後，衛南青就派衛子愷給因為戰亂受損的百姓家幫忙修複去了。

    楚禦逸喝了口茶，“子愷今還沒回來？”

    衛南青頷首道，“他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快回來了。”

    楚禦啟放下筷子，“那咱們不忙著開飯，等子愷回來一起吃吧。”

    衛南青挑眉，這子跟楚祁夜一樣滿肚子壞水，他家兒子整被壓榨著還樂顛顛地，有時候幾乎讓衛南青懷疑衛子愷是不是有點傻？不過他也看到了衛子愷做出的那些事兒，一點也不傻好不好！

    每次聽從楚禦啟的吩咐，做下的那些壞事，衛子愷總能完美的為自己提供不在場證據，幾乎每一次都能順利甩鍋給別人，這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