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阿楠303 本章:第十一章

    一通淩晨三點鍾的電話將秦安從睡夢中吵醒,對於這個來電顯示為重慶的號碼,秦安的第一反映是她打過來的,因為最近幾日他總是做夢夢見周婧,姑娘在夢一直在背對著他哭泣,那長長的馬尾配合著黑色的長裙給秦安帶來的視覺衝擊是如此清晰,為此他還白日沒事思索姑娘為何會背對著哭泣。如今夜三點打來電話是出了什事嗎?秦安擔憂便立刻接通了電話,可等了十幾秒對麵那頭依舊沉默,由於很久都沒聯係周婧了,又突然接到電話秦安此時頗為尷尬隻得結結巴巴的道“那個,那個,你最近還好嗎?”而對麵則是聽聞他發言後突然掛掉。同樣的情況秦安並非第一次遇到,周婧數學掛科、她和清河分手、洗發水賣不出去時周婧聯係秦安,電話開頭都有這段空白時刻,因而秦安很擔心周婧,生怕她發生什不好的事情。他急切的回撥之前的號碼,得到的答複卻是對方無法接通,而試驗通過微信qq等再加周婧卻一直未顯示通過,急切中他隻得在驗證消息中詢問姑娘近況,可惜依舊如泥牛入海,沒有回應。秦安憂心久久不能入睡。

    躺在病床上的周婧此刻還在盯著花板發呆,雖現已經是淩晨三點可她卻全無睡意,事實上這會兒她腦子很亂,頭疼的都快炸掉,若非看到身旁熟睡著的母親一夜白頭,她早已從這三十二層的窗戶躍下,遠離這個讓她傷心的世界。對麵的牆壁因月光的照應顯得陰森慘白,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道配合著廁所中滴答的落水聲將她壓抑的喘不過起來。夜幕在一點點的侵襲,縱使有母親在旁她依然覺得孤立無助。她蜷縮身體,她害怕,她緊張,因為緊張她此刻特別想牢牢地抓住一樣東西更確切的是牢牢地抓住一人,這是一種本能,這是一種習。就像騎行時,雖自己初次騎車,車子歪歪扭扭,晃悠很是厲害,但那人在旁她就是感覺安全,就是肯定沒有車會撞來。數學做題時絞盡腦汁仍不得其法是,但隻要那人坐在前麵,看著那寬廣的背影,就會讓一切難題迎刃而解。她算題時有撥弄擋住視線的劉海的習慣,那人會將筆帽扔過來借她夾住頭發。她擔心接水,那人早已將水壺打好放在宿舍樓下麵。更不用擔心地震和流氓,因為那人總會牽著她的手跑在最前麵。那人有著憨厚的笑容,縱使被狗攆了幾回,縱使你指著鼻子狠狠地罵他,罵完後他依然會對你傻笑。周婧的數學很差,對數字極不敏感,她甚至連自己的電話號碼都記不住,不過奇怪的是那人的電話號碼卻牢牢的存於記憶,此前關係很差,又是深夜時分,她沒想過對方會接,隻是抱著心安態度她熟識的撥通了那人的號碼,沒想到對方很快就接通電話,他的話語依然很輕柔,就如同那年地震慌亂時。隻是該些什?這個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將周婧從少年那如沐春末的笑容回憶,拉了回來。是搖尾乞憐,是尋找心靈港灣,可這樣對他算公平!為此她匆忙掛了電話。再看著那人急切中通過驗證消息發來的問候話語“在”“還好嗎”“最近怎樣?”“怎還不睡”她又不禁想笑,還是那的死板,還是那得不解風情,活該他沒有女朋友。想起自己這一個月來的大起大落,盯著那曾經用力揮去的右手,有眼淚自少女蒼白麵頰驟然落下,綴連成行。若一切可以重來,周婧定會在心中大喊,去他媽的文藝青年,去他媽的執念!而此刻少女則在心中默默地著“謝謝,祝你幸福,秦安。”

    終於熬到明,秦安急忙拿叫醒夏楓詢問周婧的近況,迷糊中的夏楓告訴他周婧早在一周前就因骨折,被其父連夜驅車接回老家休養。隨後的期末考試估計都不會參加,秦安想見人家姑娘那就等到下個學期。至於骨折嚴不嚴重,傷勢如何就請秦安不要問他,他不是大夫怎知道具體情況。秦安無奈隻得詢問周婧舍友,可人家周姑娘大半學期都和男友住在校外,具體情況她們也不知情。無語的秦安隻得通過夏楓微信了解周婧最近傷勢是否好些,讓秦安感到疑惑的是姑娘的最新一條動態還停留在十一月末的一場班級拔河,之後的日期則是一片空白。周婧雖外表冷漠實則內心情感細膩,她時常會將情感經曆,生活感悟,風趣雜文,乃至雞湯勵誌信息發在朋友圈麵。按理出了骨折這樣事情,姑娘會第一時間發在微信求鼓勵求安慰才對,而如今卻隻字未提。是什樣的力量讓一個微信上非常活躍的姑娘,沉寂餘月。秦安很是焦慮,為此他不斷詢問夏楓,夏楓被問怕了,告訴秦安,他真就知道這點,秦安要想知道更多關於周婧的信息可以去她的微博看看,那不用擔心被拉黑和取消關注。談及微博秦安是知道的,大一時一時興起也注冊過一個,不過看著那依舊是微信中的幾個好友及朋友圈中的同樣內容他又把它刪了,畢竟這家夥也挺費流量。如今再度撿起微博,進入周婧的主頁,秦安發現周婧近期的微博隻有兩條,第一條在十二月中旬,內容隻有四個字“寶貝,寶貝”配圖是一張嬰兒照片。第二條是在兩之前她轉發了一則關於年輕女孩兒輕生的消息,並附言自己也想離開這個世界,太累了。秦安看著周婧的微博,心中隱約猜到這不是骨折而是。。。為此他很擔心周婧,怕她想不開去做傻事。已經失去一位摯友的他不想在失去身邊任何人,他想去勸她,安慰她。隻是姑娘現在對他電話不接微信不回,秦安逼得沒有辦法,隻得申請一個馬甲去接進姑娘。

    手術後的周婧很是虛弱不力,萬念俱灰的的她,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對著白色花板發呆。雖麵對淚流滿麵的父母她已發誓,不再想不開,不再輕視自己。但看到馬雲飛的微信,看著其在朋友圈再度示愛其他女生,周婧已然覺得恨!覺得惡心!她雖不再以淚洗麵,卻也迷茫不知前路何方。也就在這時一個名為“魚啃骨頭的女孩,申請加她qq”。起初她覺著心煩便沒有理會,不過後來女孩兒發來詢問大的事,本著對高中留戀,對大香火情義,加之算從鬼門關走過一回對生活對生命有很多感悟,苦於無人訴。父母要上班,無人陪她話。對著白牆整日發呆,百無聊賴的周婧,就這鬼使神差的加了這個來自江蘇鎮江的陌生女孩兒。女孩兒給人的初始感覺很是輕快,上來先道一聲“學姐好”便自報家門自己是高三的文科女生,姓呂名叫思思,她立誌報考名校大,想嚐嚐最正宗的肉夾饃涼皮。詢問周婧報考錄取分數線和學校事項。周婧好奇姑娘為什會加她,姑娘坦然表示大不是在西安,自己便依據條件搜索,看到有大lg認證的人便隨意加上。至於為何不是他人,姑娘則表示沒敢加男生怕一年後去了,被不良學長拐跑咯。傻氣的網名,神經大條的話語,將來的學妹,同樣的異地求學,病床上無所事事的周婧對於這個陌生女孩產生興趣,於是她開始詳細的向姑娘講述起大的信息。隨後的日子兩人每都會聊,周婧會告訴呂思思大的人文曆史,校園生活和陝西風土人情,而女孩兒則向她抱怨高中生活,抱怨傻缺的班主任,會詢問周婧曆史紀年的記憶方法,會詢氣壓循環,大洋環流該如何理解。期間姑娘還會講述一些自己在生活上的糗事,將發生在身邊的莊莊趣事告訴周婧。高中生活周婧是剛剛離開,因而呂思思的抱怨,她的講述讓周婧倍感親切。呂思思開朗、樂觀、純潔,每樂樂,嘻嘻哈哈的樣子,隨著每日閑聊自然的帶動著周婧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看著久違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女兒麵容,憂慮許久的周婧父母也總算是放下心來。兩人的關係隨著時間的推進越來越好,周婧也多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整抱著手機,期待著呂思思在自習後能與她聊暢談。後來周婧幹脆讓呂思思叫她姐來,兩人更是姐們兒相稱。作為大姐的周婧不但會輔導呂思思學習還會告知她該如何選擇喜歡男生,如何處理情感與學習甚至她還教誨大大咧咧的呂思思如何去選擇內衣,選取胸罩尺寸,注意生理衛生等等。互損、逗樂、掐架、共同八卦某位男星、相互分享肥而不膩的耽美文。呂思思的出現讓周婧的世界再度變得陽光、富有色彩。揮去了積聚周家人數月的陰霾不,也讓手術後的周婧的精氣神重新振作起來。周婧不是沒有想過和呂思思互通電話,視頻聊,不過呂姑娘總是告訴她,忙著學習,窮學生沒有話費、流量,一年後不就能見麵等等。為此呂思思還特意為周婧發來一張自己生活照片,並附文表示,周姐姐要是寂寞了,想她的話,她不介意從江蘇為其空運一箱黃瓜。對於呂思思的犯二言論,周婧隻得的笑著讓其滾蛋,並囑咐姑娘努力學習,沒事兒多看看新聞聯播。日子在歡聲笑語中一過去,時至開學,周婧將返回大為此她還特意發送了段長文給呂思思。文中周婧坦言告訴思思,遇見她的那段日子是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那時的她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後,立即將這個幸福的消息告訴了熱戀男友,就在她期待著和男友能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三個人一起幸福生活的時候,那男人卻突然人間蒸發,她獨自一人待在那個曾經充滿甜蜜的出租屋,每日除了流淚,更多的便是擔憂和期待。然而一周後她期待的那人依舊未歸,卻等到了一條“我們分手吧”的冰冷短信。崩潰間她憤然從二樓窗戶跳下,所幸當時是冬季,路有積雪,穿的衣服也多,她並未出大事,隻是將胳膊摔斷。身心受創的她最終被父母接回老家,而遇到思思那時她剛做完引流手術,躺在病床,疼痛要死。周婧感謝思思,因為她的出現,她的樂觀、開朗感染並促使著自己漸漸走出陰霾,自己如今能夠再度重新麵對生活,有多半的功勞都是因為這個樂觀的女孩兒。她鼓勵女孩兒要勇敢的向自己暗戀的男生表白。不要向某個傻子那樣,這一暗戀就是五年。她告誡女孩兒不要將韓劇等同現實。現實中高富帥是不會喜歡灰姑娘的,即便有那也隻是顆誘人的毒蘋果。甜蜜浪漫固然好,能切切實實抓在手心的愛情才是真。最後她鼓勵女孩兒好好學習,相約來年大校園再見。文字結束,她還特意哼唱起最愛的《紅豆》,作為對女孩兒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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