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夜,山野寂靜。
玉兔的光輝散在白雪皚皚的高山上,層林盡染。
通體透紅的赤貂在樹梢間跳躍,仿佛月光下飛舞的精靈。
忽然,他停下了,扭頭向東。
赤貂察覺到有什生靈正在靠近。
果然,月色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那是個模樣非常奇怪的生靈。
在他的記憶中,那一類生靈的應該叫章魚。
章魚在月光下不緊不慢地行進,忽然他也停了下來,目光直指藏在樹梢後的赤貂。
“我是來自遠方的旅行者,想要上遠處的那座高山看看,是走這條路?”章魚的聲音聽著很和藹,沒有敵意。
“是的。”赤貂猶豫了一下回答,“但現在最好不要上那座山去,山上可能會很危險,從這往西三有一片果林,還有幹淨水源,你可以先去休整,等到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謝謝。”章魚沉聲道,“我聽說這附近的赤貂很排外,但你沒有我想象得那不歡迎其他生靈。”
“為了生存都不容易,何苦相互為難呢?在我看來除了捕食的事無可奈何,互不相犯便好。”赤貂一笑。
“你有名字?能不能告訴我。”
“赤焰,我叫赤焰,這山上的赤貂都有名字。”
“赤焰,明明懷著平安喜樂之心,但這可是個會熊熊燃燒的名字——我名為章無忌,滴水之恩,不會忘記。”
望著那章魚離開的背影,赤焰心想那真是個怪家夥,他的身上不僅沒有任何壓迫感,反而像是化作自然的背景那般,瞬息間差點讓他以為麵前沒有生靈。
不知為何,他心總有種預感,他們還會相見。
遠處的大山忽然傳來震動,赤焰轉過頭,臉色露出一絲不安。
震動持續了許久,一個時辰後,那座高山倏地噴發,漆黑的濃煙卷夾大火衝入天空,湧上百丈高空中,隨後化作漫天火雨四散下落。
那並不是岩漿,然是純粹的火焰。
碎火滿地,久久沒有熄滅,灼得滿地焦黑,白雪成片融化。
這巨大的動靜叫醒了山脈附近的所有生靈,他們麵帶敬意地抬頭望去,那座沉寂許久的高山仿佛活了過來。
它名為火焰山,是一座雪山,也是一座火山。
......
三日之後,大雪下落,素白包裹天地,仿佛拽布披麻。
大山在為一場悲劇行喪。
赤焰靜靜地站在一個又一個鼓起的土堆前,任由雪花下落,將他妝點得紅白難分。
那麵埋葬了他的父親和哥哥。
這是他從血脈中學到,源自於神明的習俗,祂們會將逝者用沙土掩埋,故去的一切都將回歸自然。
火焰山附近,盤踞著赤貂一族。
數百年以前,那時的赤貂還是雪貂,他們的先祖在蠻荒中開墾,踏破再塑,逾越心門,最終突破涅槃。
開陽真火,便是曾經那位的自我之靈,他將自己的道路記載在火焰山中,每隔幾年,便有一次開山門的機會,族群中最強大的赤貂們會得到進入山內一窺那位始組智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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