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問她：“我應該要知道什？”

    她一臉憂傷的說：“為什？你不配！你不配！”

    我剛想說什，這時大家站起來，舉起酒杯大聲說：“生日快樂！”

    江研笑的合不攏嘴，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她站起來去旁邊敬酒，司馬語跟在她後麵，我看著她心有很多疑問。

    這時服務員端來一盤蝦，我一邊剝蝦殼一邊自言自語：明明當初玩的那好，現在卻對我滿眼恨意，我做錯了什！

    不一會兒一大盤被我剝去一大半，我不好意思一個人吞獨食，我幹脆拿著碗拿起一雙公筷給她們每人分一點，分好之後我坐在位置上繼續剝蝦殼。

    突然我感覺一桌子人死死地盯著我。我支支吾吾的說：“我—帶—了—手套。”

    這時江研敬完酒回到座位上，司馬語看著碗的蝦，湊到我旁邊問：“你訂的蝦嗎？怎會有蝦！”

    我搖搖頭，剛剛服務員端上來的。江研看著碗的蝦，一句話也不說，她慢慢地拿起筷子夾起蝦肉放慢慢放進嘴，她的眼含著淚水。司馬語眼帶著滿滿的恨意看著我，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屏住呼吸，等著挨罵！

    這時有一隻手輕輕拍打著我的肩膀，我沮喪的往後抬頭看看，芳芳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一下，我連忙站起來，她拉著我急匆匆地走進洗手間。

    一進洗手間，芳芳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點點頭。

    芳芳開始陷入回憶：鄭正爸爸在2年前得肝癌去世。當時發現時是早期，但是是惡性的，醫生說需要立刻動手術，結果動完手術沒過多久人開始消瘦，打針，吃藥，用了很多方案都沒控製癌細胞，他爸爸熬了半年。

    有一天下午，江研出去買晚飯，鄭正坐在他爸爸床前盯著輸液瓶，他爸突然語氣緩和地對他說：“很高興成為你的爸爸，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驕傲，爸爸走後你媽媽會很孤單，會在無數個夜晚醒來痛哭，爸爸很遺憾不能走在你媽媽的後麵，小正，你是男子漢，要保護好你媽媽，將來娶了媳婦不要忽略你媽媽，你媽是爸爸這輩子付出生命也要保護的人，你要幫爸爸照顧好她的餘生。爸爸把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現在交到你手上！”

    鄭正聽完他爸的話，眼淚嘩嘩往下流，他知道他爸的時間不多了，他害怕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他心痛的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江研提著晚飯走進來，她把飯放到桌子上，沒有要吃飯的意思，她一會倒開水，一會削蘋果，手微微顫抖！

    鄭正爸爸看著江研說：“阿研，別忙活了，坐下來和我聊聊天。”

    江研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她拿一條凳子坐到床邊溫柔的說：“夫妻幾十年，嫁給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鄭正爸爸說：“阿研，原諒我走在你前麵，原諒我不能陪你走到盡頭。”

    江研哽咽的說：“謝謝你讓我遇到你，謝謝你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鄭正爸爸傷心的說：“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悲傷，我會以另一個方式陪伴著你。”

    江研問：“如果我想念你，該怎辦？”

    鄭正爸爸深情的望著江研說：“阿研，你忘了嘛！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你傷心我就傷心，你開心我就開心。”

    江研眼含著淚水，她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掉下來，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她問：“老頭子，我笑起來美嗎？”

    鄭正爸爸笑著說：“老伴，你在我心一直都是最美的。”他說完沒過多久，就走了，走的很安詳，帶著淚水帶著笑容。

    江研看著他，嚎啕大哭，一雙手按著他的肩膀一邊使勁地搖晃，一邊大喊著：“鄭富航，你不要離開我，你在陪陪我好不好？”她的淚水鼻涕摻雜子在一起早已分不清。

    鄭正看著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爸爸一句話也沒說，眼淚在眼打轉，他這一次一滴眼淚也沒流。我不知道他當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又是一種怎樣的堅強。

    江研喜歡吃蝦，鄭富航每次煮好蝦都會幫江研剝去蝦殼，把蝦肉放進她媽媽碗，鄭富航去世之後，鄭正怕她會看見蝦就睹物思人，因為此家一次蝦也沒吃過，這次飯桌上也沒點蝦，估計是服務員送錯了。

    芳芳講完故事說：“都說人成長就是一瞬間的事，鄭正在他爸走後毅然辭去工作，扛起店的責任，如今超市在他的管理下開了10幾家直營店。”

    我說：“還有什比親眼看著親人的離去更殘忍的呢！前幾年當我知道我媽從樓梯摔下來之後，我心痛不已，我明白那種心痛的感覺！”

    芳芳哽咽的說：“我也明白心痛的感覺，雖然不是親情！”

    我感慨一句：“命運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該是你經曆的一樣都不會少！”

    芳芳說：“人生就像盛開的紅玫瑰一樣帶著希望，又如那嗜血的螞蟥一樣帶著厭惡。”

    我笑著說：“回去吧！等下他們都等急了！”

    芳芳點點頭，我回到飯桌上，當作什也不知道，桌上的許多人年齡跟江研差不多，他們有說有笑，江研一邊吃著蝦肉，一邊附和著微笑。馨碩和鄭正一直站在門口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兩個人背靠著牆，心事重重。

    我繼續剝蝦殼，把蝦肉放到江研碗，我特意讓服務員拿個小碗切點小米辣、放點醬油、加點特麻的花椒油、蔥花，最後加點溫水攪拌一下，讓江研拿蝦肉蘸著吃。

    江研嘴上帶著微笑，她說：“好久沒有這樣子吃一頓蝦肉了，謝謝你！”

    我一邊剝蝦殼一邊說：“阿姨，生日快樂！”

    我拿起紅酒杯跟阿姨碰杯，江研笑的合不攏嘴，桌子上的一盤蝦剝完，突然服務員又拿來兩盤黑虎蝦。

    服務員微笑著說：“多吃點，吃完了再點。”我看看阿姨。

    江研笑著說：“估計是我兒子點的，心兒，麻煩你了！”

    我笑著說：“阿姨，不麻煩，難得開心，您多吃點！”我說完看向鄭正，隻見他正微笑著看著我。

    我不知道當時江研失去她的愛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我無法想象，世事無常，我還沒沒做好“失去”的準備，我希望我能陪著爸媽慢慢變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馬語跟我一起主動剝蝦殼，把給到江研，江研看著我和司馬語說：“我兒子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我為他感到高興！”我和司馬語點點頭。

    我看著阿姨喝的醉了，我走到司馬語旁邊問：“為什你如此恨我？我究竟做錯了什？”

    司馬語說：“為什是你？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還有機會！”

    我說：“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江研這時說：“心兒，你喝酒不能開車，我讓鄭正送你回去。”

    江研又說：“我這個傻兒子有很多話都沒跟你說，如果他說了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我越來越疑惑，她們好像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江研站起來，臉上帶著笑容，大聲的說：“今天我真的很高興，謝謝大家的到來！”江研說完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在場的人接著一個又一個一口幹。散場時，江研喝的站不穩，司馬語扶著她，她右手握著我左手手腕，嘴念叨著：“正正，你送心兒回去在來接我。”

    我看著鄭正搖搖頭，司馬語怒氣衝衝地盯著我。這時鄭正走到我身邊，把江研的手移到他右手臂上，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這是花店獨有的味道。他和司馬語扶著江研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不一會兒江研趴在凳子上睡著。

    馨碩說：“我送她回去，你趕緊送你老媽回去吧！”

    我連忙說：“我找代駕。”

    鄭正盯著我看了10秒鍾，然後說：“你一個女孩子找代駕多不安全啊！他送你回去挺好。”

    芳芳插嘴道：“對啊！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司馬語站在鄭正的旁邊說：“心兒，你喝了酒，還是他送你回去比較好！”

    我猶豫不決，芳芳在我耳邊悄悄的說：“大大方方的去麵對他，追隨你內心的想法！”

    我點點頭，然後說：“那好吧！”

    馨碩臉上掛起一個笑容，鄭正麵無表情，司馬語盯著鄭正，芳芳抱著孩子坐在車跟我道別，讓我想起大學時那段青春無邪的日子，司馬語來找我玩的那些的日子，時間過得真快，我們也不是當初的我們。

    我坐在副駕駛後麵的那個座位，打開車窗望向窗外，新安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帶給我許多，也讓我失去許多。

    手機收到一條微信：我羨慕、嫉妒你，我真想：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我們注定隻能成為陌生人。發件人：司馬語。

    下一秒我截個圖，然後把人刪除。有些人放在通訊錄一輩子也不聯係，還不如刪除，我從來沒想過跟她再次見麵時我會讓她如此討厭，或許是因為隗自來，我不得而知，我已不想知道！

    馨碩通過前視鏡看著我，我很不自在，我說：“你想說什就說！”

    他咳嗽幾聲說：“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這是他問我第二遍，我看著窗外，很輕鬆的說：“一般般吧！反正生活都是這過來的。”

    我感受到馨碩開車不到30碼，他看著前方感歎道：：“不知不覺我們都已到結婚年齡。”

    我繼續望著窗外說：“是啊！之前覺得結婚這個詞離自己很遠，時間過得真快！”

    我曾認為愛情是我的全部，其實愛情隻是我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