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他的腦海,一直隱隱約約有著一些似夢似真的場景。年幼時,他問過母親,也問過父親,他們以種種理由和借口幫他解釋,可隨著年齡一長大,那些場景越來越多,且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無法解釋,也找不到原因,也正因此,上學時,他的成績並不是很好,他的性格,也越來越內向。
直到有一遇到楚默宣,他的人生,才徹底改變。楚默宣和他的經曆不同,但他們明顯能感覺到自己是一類人。一類生活在這個喧囂的世界,內心卻一直住在世界之外的人。
他們不需要語言就可以理解彼此,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默契的更像是親兄弟。可為了彼此保持作為男人的尊嚴,他們又是相互獨立的,尤其是精神上。
這種孤單,他清楚,是來自不被世界的接納,或者更確切一點,是沒有一個可以敞開心扉給予他們真誠的擁抱。
漸漸的,左鵬和林曉顏的情緒都慢慢平撫,左母也開心地為已經餓了大半的他們準備午餐。
此時,左鵬的手機響了,是心急火燎的楚少,他開口便問:問題有沒有新的進展?
“是的,已經找到了。”左鵬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答。
“真的?”電話那端的楚默宣十分意外,“在哪?我這就過去。”聽左鵬報出家的地址,那廂已經果斷掛了電話。
“這次,你玩兒大了。”林曉顏笑著望向左鵬,眉眼中的幸福,擋都擋不住。“我去外麵透透氣。”她罷,緩緩起身。笑著的臉上,已然布滿晶瑩的淚。
左鵬看著姐姐,走到院子那棵最粗大的樹下麵,抬頭看看,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
不由淚眼婆娑。
為了尋找他,姐姐一定吃了不少苦。隻是,她故意忽略掉這些,假裝什都沒做。他被強行抱走時,她不過五六歲的樣子,那樣的鏡頭,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中,多情如她,善良如她,一定日日夜夜被那種殘酷的畫麵所啃食,隻是,她亦不講。
孤兒院的無助,成長路上的辛苦,她一並化為那個暖暖的笑臉,笑給別人,也笑給自己。幸福,好像隻有一點點兒,她便會頃刻滿足,更何況,短短三兩的時間,如潮水般湧來,她真的需要,好好消化,一點點細細口味與感受。
“孩子,你的姐姐,是個給人無限溫暖的人,你要好好愛她。”左母從屋內走向兒子,與他並肩,看窗外激動的不知所措的林曉顏。
“謝謝媽,您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媽媽!”左鵬側轉身,右手環過母親肩頭,笑的溫暖又舒展。
一向淡定從容的楚默宣,一進門便四處尋找。
“人呢?”他問。“不是已經找到,並且帶回來了嗎?”
可他的問題,沒人回答,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三張含淚微笑的臉。
“莫不是?左鵬?”聰明的楚少腦瓜反應就是比一般人快。但旋即,他又使勁兒搖了搖頭,“當然這不可能。哪有這千回百轉的劇情。對了,人呢?”他繼續追問。
“你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千回百轉的劇情。”林曉顏望著帥的一身磁場的男人。
“真的?是……左鵬?”楚少遇到大的事兒也不會口吃好吧?但這次,實在是太意外。“兄弟就是舅子?”他望著左鵬,怎也沒辦法相信。
所有了解左鵬的人都知道,左鵬一直與他的母親相依為命,既沒聽過他的身世有多複雜,也沒聽過他有兄弟姐妹,這下突然冒出來這個反轉橋段,怎想怎不可思議。
“是。對不起!”左鵬向前一步。“以後可能不能叫您楚少了,得叫--姐--夫!”到這兒,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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