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奕回到班，再也不會有大堆的人圍過來八卦我和顧程謹的關係，當然我以前也從來沒過什，我向來隻用四個字回複他們。

    無可奉告。

    倒不是我覺得顧程謹拿不出手或者是很丟人什的，恰恰相反是因為他太優秀和耀眼就好像是你藏在口袋還能看見散發刺眼光芒的巨大鑽石太昂貴也太珍貴。

    關於顧程謹我從不拿來與人分享，當然還有令一個原因，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拿到歸屬權也就是炫耀他的權利。

    那段時間，我們的緋聞鋪蓋地，每個版本都影影綽綽的十分動人且狗血，當然每件事情都不可能一直擁有著持久的曝光度就在他們三團體轟轟烈烈的事件後再也沒人一看見我就詢問顧程謹了。

    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因為我再也聽不見我和他的名字在同一個嘴讀出來以那曖昧的口吻。

    生活依舊在繼續著，我沒有和顧程謹一樣變得格外消極臉上始終掛著一張巨額債務的欠條。

    事實上，我現在在學校很難看到他，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連痕跡都沒有。我們就好像是剛剛做完一場春秋大夢，夢的我們披金戴銀香車寶馬極盡奢侈，夢醒了就灰溜溜的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一聲不吭，又或者我們自導自演了一場青春大戲，演的淋漓盡致飆夠眼淚一散場就分道揚鑣，沒人舍不得離去因為我們都拖著巨大的行李箱準備奔赴下一個劇場。

    南奕依舊捧著言情每以淚洗麵，她贏弱的身體仿佛隱藏了一個巨大的水袋，無論什時候都能從麵源源不斷的抽出水來。我並不該這形容她，因為每次我陷進風暴的中央，她都堅實的站在我麵前像一堵無堅不摧的銅牆，我可以盡情躲在她後麵遮風擋雨她就以那贏弱的身子一直支撐著我。當然這多年來我給她保護我的機會屈指可數。

    因為我一直擁有一顆腐蝕不化的心髒，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結成堅硬的繭刀槍不入為此我深深驕傲並且又為此深深自卑。

    顧程謹的離開並沒有從某種程度上擊垮我，我那顆本質上柔軟的心髒又一次被汩汩流出的滾熱的血液包圍然後凝固成更堅硬的姿態。

    我每依舊會早起化一個精致的妝，然後去學生超市熱一個漢堡或者買不斷漲價的麵包順便帶上一盒熱飲。我變得很忙，不管是什課我都會帶上耳機聽那種軟綿綿沒有歌詞的輕音樂，抱著課桌縫隙放不下的畫板唰唰地揮動鉛筆。我的筆袋永遠鼓鼓囊囊的拉不上拉鎖，每次同學找我借黑色簽字筆我都很抱歉的看著他那種眼睛十分真誠然後我拉開筆袋證明我的清白因為麵都是各種型號各種品牌的鉛筆。我很久沒擔心過我的零花錢因為除了我爸爸每星期給我的固定生活費，我的微信和支付寶會源源不斷的有人打給我錢當然我得給他們畫畫。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就算明我和爸爸斷絕關係我都可以獨立養活我自己，甚至很漂亮的養活我自己。關於能力這種事情就算你把身無分文的我丟到大街上我眼睛都不眨因為我的確摸爬滾打已經塑造了獨立的人格，當然這對於剛剛臨近十七歲的我也是讓我覺得可悲的。我話依舊咄咄逼人，南奕我就像一條口吐毒液的白蛇。

    很久以前的某清晨，我終於忍不住把卷彎蓬鬆的劉海打濕然後拉在臉頰兩邊，看著鏡子的自己，我很滿意，因為我想這個世界上不可以有人和我分享一張相同或者相似的臉。我從來都不想做誰的替身，也不屑於做誰的替身。

    我可以為顧程謹放下一切，唯獨驕傲。

    我的確很愛顧程謹，但我不能接受他愛我一張酷似顏楚的臉。

    那對我來是骨子的恥辱。

    除了我改變了發型以外，其餘的一切都好像沒有絲毫改變。

    在這種近乎於詭異的平靜中總是包含著洶湧的蓄勢待發的巨大海浪，它們總是在等待著一個契合的時間和機會就像漂亮的金錢豹在草從彎起有力的腰肢續起全身的力量在等待捕捉獵物這種藏於平靜下的驚濤駭浪會像洪水猛獸一樣被釋放一發不可收拾。

    我就像被套上一件巨大的毛茸茸的連體衣服把我那些無比鋒利的一出手就摧毀地的巨型武器全都藏起來，把我偽裝成一隻乖巧溫順的兔子，讓我從頭到腳看起來都那可愛親切。

    讓我一度以為我是一隻那樣溫順的兔子。

    直到那我抱著畫架和南奕走回宿舍，也許那時候我就像一個充滿無限憧憬的文藝少女，當然我曾經是。迎麵穿著校服的兩個學妹走過來，居然用眼神上下打量我這隻看起來溫順無比的兔子，那眼神多的肆無忌憚啊，我深深地震怒了。我的眼神極盡凶狠我無比厭惡那種打量的眼神，在那一刻我就想衝到她麵前脫掉我那像樣的人皮外衣露出我嘴邊新鮮且無比鹹膩的血液和慘白的獠牙狠狠咬上她的脖子。在我走向她抬手被南奕狠狠拽住的那刻，我才知道我想幹什，在我的腦海我已經迎上去給了她一個無比響亮的巴掌。知道我有多想撲上去撓花她醜陋又自作聰明的臉但是我是理智的，因為南奕抓著我的手臂控製著我，不然我真想給她一個血的教訓。當然我那好像殺人的目光迅速把她眼那種輕蔑的目光生生噎了回去然後她低著頭麵紅耳赤的逃掉了。

    總有一，會有人偷偷拔下我的麵具，撕開我的人皮外衣看見我陰狠的獠牙和早已磨的發光的錚錚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