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謹的黑色西服看起來依舊嶄新昂貴,隻是肩膀那塊顏色顯得更加深,但是肉眼根本識別不出來鮮血已經滲進他的衣裳。
那座水晶吊燈“當”一聲撞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的抿著嘴唇一點聲音都沒法出來。
無數晶瑩閃光的碎片嘩啦啦的最後跌進地上就像落進百慕大三角沉寂了。
被一把推開驚恐的孟少雲,尖叫著的顏楚,沉默著的顧炳懷,已經已經撕破臉的顧程謹全部都在他黑色的眼睛不斷打破重組。
“顧勳歡,你誰惡心呢,惡心的一直是你好嗎,你了解顏楚嗎?你知道她是誰嗎你就往家帶,是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帶回顧家傳宗接代啊!對啊,你這做也沒有錯,我怎忘了呢,你當初不是就這被帶進顧家的嗎!”
“你閉嘴吧,你呢,你就好啊,你了解她你多了解她啊,那她怎不和你好啊,她怎做我女人啊!顧程謹你就是個失敗者,你永遠失敗你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顧程謹顯然被顧勳歡的話刺痛了,但他同時也迅速的對顧勳歡避而不談的話題開展了更猛烈的攻勢,活生生的撕開一個大口子。
這個口子烈烈的灌著風在顧家的屋頂張開著準備吞滅這間屋的所有人。
“是啊,你多光榮啊,你最成功,你住在我家,現在睡著我曾經的女人,還他媽也姓顧,你知不知道你撿了多大的便宜,你是成功你吃我的用我的搶我的特別有意思是吧!但是你得知道我再失敗我也姓顧,我從娘胎爬出來就姓顧我和你不一樣,你他媽就是條狗。”
孟少雲顫抖著攔住已經青筋暴氣的提拳頭的顧勳歡,她顫抖著連聲音也顫抖著在請求“程謹,你別了。”
“怎了,我還忘了,你他媽還管我媽叫媽嗎,是吧?”顧程謹看著已經崩潰的顧勳歡在給他施加最後一道沉重的壓力,他清楚那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實上,那得確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毫不誇張的燃燒在他們頭頂的火焰簡直可以火燒第二個圓明園了。
爭執著相互捅尖刀插心窩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孟少雲和顧炳懷同時閉上了眼睛。
“你他媽的沒完沒了是吧那他媽的是我媽你媽早就他媽的死了。”
顧勳歡完就愣住了,他臉色僵硬著顯然很後悔。
而顧程謹張紅了臉忽然像是憋了火的槍不再出聲了,他已經從顧勳歡的話繞了出來,嘴角撤出一抹十分譏諷的笑容。
他在譏諷口不擇言的顧勳歡。
下一秒,那抹笑容迅速收住了,他的嘴角開始下沉,在他的眼此刻的顧勳歡荒唐極了,簡直就像臨死的瘋狗在亂咬人。
他用眼神淩遲他,憐憫他,想把他逼得更加走投無路,讓他猙獰的麵孔顯露的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而顧勳歡確實在心已經丟盔棄甲,一盤散沙了。但他僵著臉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沒輸。
顧勳歡終於把心那個沉甸甸的無法承重的包袱借著這個機會輕輕的抖了出來來換取他在這個家從此將變得不一樣的地位。
顏楚看著屋子的每個人,幾乎要崩潰了。他們裹在昂貴華麗的衣裳無比精致成為這座城市最頂端的統領和發起人,他們像機器一樣冰冷堅不可摧夜以繼日的麵不改色的看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劃進自己的銀行賬戶,那些偶爾流露在他們臉上的感情和情緒被影射無比珍貴。
同時他們的身體好像也被密密麻麻綁著跳動的火藥包,麵全都是黑色的不能見人的秘密好像一旦見日就能引起持續有足夠殺傷力的大風暴。
這是無比尊貴也無比卑賤的一群人,但是即使她不會承認但她的心十分清楚,這就是她所向往的。
她渴望成為這樣的人,即使一切都崩塌掉,什愛情,什親情,什信仰隻要在這些東西灰飛煙滅的時候她能用華麗的黑色大衣裹緊她穿金戴銀的身體我想她趨之若鶩。
她看著顧程謹感覺心髒忽然被狠狠的攥緊了。
顧程謹在顏楚投來的目光中好像被迎麵潑了一盆涼水,被澆的無比透徹。
他看著哭泣的孟少雲和從頭開始一言不發的顧炳懷,看著看著眼睛忽然一陣酸楚,那些無法言述的情緒猛地從臉上翻滾出來。
他想他剛剛明白顧勳歡是什意思。
在那之後顧程謹始終無法磨滅那個晚上對他的傷害,無數次回想起來他都會捂住胸膛好像那個血淋淋的傷口始終汩汩的流著血沒有辦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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