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零孤零零站在走廊之中，嬌小的肩膀垮了下來，看上去像是被大雨淋濕的小狗，單從背影就看得出來悲傷。

    其實她早就隱約擔心過會出現這種情況，甚至還隱約提醒過蘇墨，想讓他警惕一點（見473章）。

    隻是，哪怕是她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快。

    如果她努力變強就能解決問題，那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可惜眼前的問題不是她能解決的衝突，路鳴澤對蘇墨的殺意源自於根本性的矛盾，不是她能夠化解的程度。

    雖然路鳴澤現在的任務隻是讓她監視蘇墨，可他遲早會讓她殺死蘇墨。

    若是遵守路鳴澤的命令，蘇墨會死；若是違抗路鳴澤的命令，那就等同於背叛，路鳴澤不會放過背叛他的人。

    ——如果兩方陣營隻能選擇一個，那她該如何抉擇？

    這樣的問題出現的瞬間，其實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在此之前，零就擔心過會發生這種情況，她也曾擔憂過自己在這種困境下會十分難以做出抉擇，會變得格外迷茫。

    可當實際上遇到這個問題後，零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兩難選擇，她沒有半點猶豫就得到了答案。

    所以，她的背影隻是單純的悲傷，並沒有多少迷茫……知道自己要做什的人不會迷茫。

    聽到路鳴澤說出自己目的的瞬間，她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絕對不會對蘇墨動手！

    其實，與其說是做好了決定，不如說是這個想法直接從她腦子浮現出來。

    “做決定”這個描述未免有些太不貼切，就好像她是經過權衡利弊，思來想去比較之後，才得到這個結果。

    實際上，她根本沒有思考，也沒有任何權衡，在路鳴澤說讓她作為利刃貫穿蘇墨胸膛的瞬間，她腦海中就蹦出一個堅定的想法——不，她不會這做。

    猶如母親天然會保護自己的孩子一般，這個想法仿佛出於本能或者潛意識，沒有半點商詮的餘地。

    而在得出結論之後，她才自己給自己填補起了理由。

    比如說，她不是為了外麵認識的野男人而背叛以前的同伴、放棄任務，單純隻是擔心從繪梨衣這騙來的拒絕券會失去價值。

    畢竟，蘇墨要是沒了，她積累再多零媽媽拒絕券，又有什意義？

    拋開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離開客廳的零的確也有些躊躇。

    她的確是不會對蘇墨動手，但她也絕不想和奶媽團形同陌路，絕沒想過要背叛。

    奶媽團是她的價值所在，是她不被拋棄的承諾所在，也是她的過去所在……沒有人能輕易擺脫自己的過去，除非她選擇自殺。

    “零媽媽，談完了？”

    突然，一個歡快的聲音響起，夏彌蹦跳著跑過來，正準備例常欺負她一下，卻立即發現了零的變化。

    “唔，怎這個表情，有人欺負了你？”

    明明這頭母龍平時那遲鈍，偏偏在這時候這敏銳。

    “有的話盡管和我說，就算是路鳴澤，我也可以幫你揍他一頓！”

    夏彌小姐揮了揮小巧的拳頭，認真地給零撐腰。

    ——零媽媽隻有她和蘇墨能欺負！

    客廳內，路鳴澤臉色一僵。

    他單知道自己對蘇墨出手會招致夏彌的報複，卻沒想到夏彌把零也看成了她的東西，而且居然因為這點小事就想揍他一頓。

    不對，夏彌真的是因為這點小事，而不是因為對他有意見而想趁機揍他？

    不管怎樣，幸好還有個蘇墨管著她，不然這頭母龍無法無天了。

    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以前從未想到會有一天，連夏彌都能在他麵前說這種狠話。

    而這時，零也無語地看了夏彌一眼，並對蘇墨投以催促的目光。

    ——好好管管你家母龍！

    以她對路鳴澤的了解，就算夏彌正麵實力比路鳴澤強，大概率也是玩不過這個老陰逼的。

    若是以往，蘇墨肯定會製止夏彌的胡說八道，維護好盟友之間的關係。

    可這次，仔細端詳了一下零的樣子後，蘇墨摸了摸下巴。

    “偶爾切磋一下倒也不傷感情……”

    “？？？”

    零頓時瞪大了眼睛。

    夏彌胡鬧，你也跟著來？

    “畢竟，我感覺你好像的確有些不開心。”

    蘇墨如此補充道。

    注意到零身上的氛圍後，他這才知道原來路鳴澤昨天晚上的話根本不是預言，而是犯罪預告。

    零會不開心，是因為他會在今天惹零不開心。

    而意識到這一點後，蘇墨和夏彌的思維瞬間同頻了。

    想欺負零媽媽，經過他們的允許了？

    “我沒有不開心！”

    零悶聲說道。

    說完她一愣，意識到好像沒什說服力的樣子。

    可這事也不能直說，不然雙方當場就得打起來。

    正當她想著，有什話能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的時候。

    “那，要來抱一下？”

    夏彌小姐蹲了下來，歪歪頭，並張開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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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零**話，稍微借用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卻是在看蘇墨，似乎是在詢問蘇墨是否介意。

    看到夏彌小姐難得善解人意的樣子，零一時間還真有點觸動。

    這頭母龍好像也不是那不當人啊？

    而沒等蘇墨表態，她還是立即當場拒絕了。

    “不用。”

    夏彌小姐的懷抱雖然很好，但並沒有母親的味道。

    聽到零的拒絕，夏彌並不生氣，而是想了想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蘇墨的肩膀。

    “那把蘇墨的懷抱借你用一下怎樣？注意隻是暫時的哦！”

    “我的意見呢？”

    蘇墨無語吐槽。

    “難道你不願意？還是說你要對零媽媽見死不救？”

    夏彌小姐震聲道。

    “不不不，怎都沒到這份上吧？而且我也沒說不願意。”

    蘇墨立即搖頭。

    “唔……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抱零媽媽？”

    夏彌小姐先是滿意點頭，思考幾秒後，眉頭又微皺起來。

    怎感覺還是有問題？

    “所以說你到底是想我願意還是不願意？玩我是吧！”

    蘇墨直接一手刀，敲到了夏彌小姐腦袋上，讓她停止了無聊的拷打。

    聽到兩人日常鬥嘴，零的心情不知怎也開朗了一些。

    “……也不用。”

    思考數秒後，她也拒絕了夏彌的這個提議，成功阻止了兩人的爭辯。

    “那就去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轉換一下心情吧！”

    夏彌想了想，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