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八岐大蛇殘骸、輸血裝置……看到眼前一切都在舞台上準備好的時候,蘇墨就料到事情絕不會這簡單。
白王的權柄,這一關鍵性力量蘇墨自然不會放棄,哪怕知道是誘餌也必須要吞下。
而吞下之時,他便一直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意外。
隻是,他從未想過,意外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出現。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誘餌,明擺著想借助自己的手,通過繪梨衣來讓白王的權柄得以補完,那奧丁沒有理由在白王補完之前對他出手。
就算要動手,也應該等繪梨衣完整孵化才對。
補全白王,這是雙方必然會有的默契,也是蘇墨一開始不急著尋找上杉越的原因。
而更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是,就算奧丁真的昏了頭,想在這時候對蘇墨出手,也不該派遣這個人過來。
“楚天驕,你過來的目的……算了,你好像也沒有回答的理智。”
蘇墨搖搖頭,沒有多問什。
在奧丁心中,現在的蘇墨大概還沒有完成封神之路,仍處於上次見麵的皇級混血種水準。
這並不令人奇怪,除了蘇墨之外,也沒幾個人能夠做到這快的升級。
至於楚天驕,奧丁特意把他留在紅井,大概是為了讓他斬殺八岐大蛇。
隻不過,就算蘇墨隻是皇級混血種的程度,楚天驕的言靈對他也沒有用,這一點在之前的襲擊中已經深刻體現了才對。
既然如此,為什奧丁還要派遣楚天驕過來搗亂?這種無用的策略似乎不是他的風格。
在蘇墨思忖之間,楚天驕直接發動了進攻。
他確實如同蘇墨所想的一樣,沒有理智,隻會聽從命令展開殺戮。
古老言靈的詠唱聲響起,楚天驕直接化為了殘影突破了數倍音速,向蘇墨發動了狂風驟雨一般的進攻。
無用無用無用!
“就這?”
蘇墨輕蔑的笑了一聲,他並未反擊,也沒有攻擊,連王域都沒有展開,僅憑權柄【電磁學】的電磁屏障,就擋下了楚天驕所有的攻擊。
或許在外行人的眼中,蘇墨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可當事人卻明白,他甚至沒有能力突破蘇墨周圍一米之內。
蘇墨站在原地觀察了楚天驕十秒,卻也沒想出來他為什有這個膽子敢和自己戰鬥。
他作為死侍或許優秀,甚至麵對包括上杉越在內的大部分皇級混血種都有著碾壓級別的優勢,但在麵對龍王級別的存在的時候,卻還是差得太遠了。
確認沒什問題後,蘇墨打算將這家夥先終結再說。
打不死的敵人固然很麻煩,可如果蘇墨願意費功夫,也有封印的辦法。
“概念武裝·天羽羽……等等!”
蘇墨看了看周圍的金屬碎片,本來想用【概念武裝】來隨手具現一柄天羽羽斬,現在的他即使不使用專屬言靈,也能隨意發動【概念武裝】。
可在冶煉到一半的時候,蘇墨的視線注意到了八岐大蛇的尾巴。
要說神劍的話,這可有一柄鋒銳程度甚至還在天羽羽斬、布都禦魂之上,甚至有著成為神域級別武器潛力的刀劍,在原著中,赫爾佐格甚至借助這柄神劍的鋒銳重創了路鳴澤。
——天叢雲!
想到這,蘇墨隨手撤去自己的鍛造,徑直向八岐大蛇走去。
這好的武器,可不能落到別人手上。
而蘇墨剛走出兩步,他突然察覺到了什,回過頭來。
這時,一陣狂笑聲突然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奧丁大人說的果然沒錯,你不是真正的龍王,你隻是一個傀儡而已,真正的龍王另有其人!”
一陣瘋狂的、壓抑著強烈喜悅的陰暗笑聲響起,他的聲音對於蘇墨來說略微有些熟悉。
伴隨著直升機的下落,一個帶著牙齒被塗黑的公卿麵具,全身手舞足蹈的小醜,降臨了這個平台。
毫無疑問,這是赫爾佐格的裝扮。
明明這個小醜已經被蘇墨扔給了路鳴澤,以路鳴澤對他的恨意他不可能還活著,必然會被百般折磨然後死去。
可是,這樣一個本該抵達地獄的亡魂,居然就這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無比貪婪地看著紅井平台中間被繭絲包裹的兩個身影,而後又將混合著仇恨、渴望、嫉妒、蔑視的瘋狂眼神盯向蘇墨。
“虧我以為你真的是龍王,沒想到隻不過是龍王麵具的一個架子而已,奧丁大人居然沒有騙我,你的真實實力居然隻有皇級混血種的程度,居然在麵對一個死侍的時候都會被打斷言靈!哈哈哈!”
似乎是看到了剛才的戰鬥場麵,讓他誤解了什。
若是有著戰鬥經驗或者充分理論知識的人,必然可以輕易判斷出眼前的局勢,像是楚天驕這樣高敏捷的刺客,最大的優勢都在速度上,如果無法做到秒殺對手,那他的勝率就會變得很低,而如果他連破防都做不到,那他必然會敗北。
稍有經驗的人都看出,楚天驕對蘇墨來說無異於螻蟻。
然而,眼前這個赫爾佐格似乎被蘇墨並未發動反擊的表象所迷惑,以為眼前的場麵是楚天驕將蘇墨壓著打,而蘇墨正在試圖艱難地接近他。
對局勢產生錯判的結果,是赫爾佐格認為自己這方的勝利已經穩了。
所以他從幕後跳了出來,看向蘇墨的眼神充滿得意。
“哈哈哈!想不到吧!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能夠吞噬一切價值,登上神位,成為奧丁大人……不對,奧丁閣下盟友的人,隻有我一個!”
似乎是已經預見到自己成為白王的樣子,他洋洋得意,激動得仿佛要落淚,麵對奧丁的口吻也開始發生變化,直接以神明自居。
大笑過後,他才用睥睨的眼神打量一眼蘇墨。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也沒有我的今天,你能猜到我為什這——”
似乎是想要宣泄自己的喜悅,他試圖以居高臨下的態度來引誘蘇墨的好奇心。
然而,沒等他話說完,蘇墨就用相當冷靜而無關心的態度說到。
“你這家夥,不是本體吧?讓我想想,赫爾佐格培養的影武者,而且還是他的克隆人?”
有那一瞬間,蘇墨想起零一直以來的警告,的確懷疑過是不是路鳴澤真的反水了,不僅關鍵時刻背叛,還刻意放赫爾佐格出來搞事,畢竟赫爾佐格在他手上沒人能搶走。
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路鳴澤絕不會這做。
倒不是覺得路鳴澤絕對不會背叛,雖說路鳴澤的節操比夏彌小姐強不少,卻也強得有限,如果他有什比蘇墨對路明非更好的選擇,他毫不懷疑路鳴澤會踹開自己選擇另一條路線,這個兄控做出什選擇都不奇怪。
他隻是覺得,以路鳴澤的小心眼程度,就算背叛自己,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哥哥。
赫爾佐格可是帶給他和路明非無盡折磨的人,打死路鳴澤也不可能放過他。
而聯想起赫爾佐格做過的其他布置,自然隻剩下克隆人這一可能性。
“什?你怎這快就看出來的!”
麵對蘇墨的揭穿,作為克隆體的“赫爾佐格”十分驚訝。
他自覺自己是本體的克隆品,沒有一處和本體不同,如今本體死了,自然輪到他這個克隆體來吞噬他的價值,獲取他的一切。
他本以為蘇墨不可能看穿這一點,畢竟現在他露麵也不過才幾秒而已,誰知道蘇墨居然這快知道了真相。
這是憑借運氣猜的?
在他這想的時候,蘇墨沒多大興趣似的搖了搖頭。
“你的破綻這多,還需要看?你的隱忍比不上本體、眼力也比不上本體、智慧比不上本體,就連貪婪程度都比不上本體……像你這樣的半成品應該連成為正規影武者的資格都沒有才對,奧丁為什會挑選你這樣的人?”
對於赫爾佐格的本體,蘇墨也十分厭惡,但他也十分明白,如果是赫爾佐格的本體,他不會這早就跳出來,眼力也不會差到分不清戰況的程度,也不會甘心隻是成為奧丁的盟友。
最重要的是,赫爾佐格本體親眼看到過自己沒帶麵具和奧丁交戰的樣子,絕不會聽信奧丁那虛假的謊言,能夠相信這種話的隻有沒及時得到消息的影武者。
眼前這個複製品,在各方麵都比本體差一截,恐怕在赫爾佐格製造的影武者中也不算達標。
這想著,他突然明白了真相。
“——不對!奧丁想要的隻是一個能夠安定人心、幫他管理猛鬼眾的傀儡,你這樣的廢品正好合適!”
謊言難以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蘇墨壓根沒有將這個克隆人放在眼,自然也不會斟酌語氣。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言語中的輕蔑徹底將眼前的複製品激怒了,蘇墨每說一個他不如本體的地方,這個複製品額頭的青筋就止不住地跳動,眼瞳中也多了一點血絲。
而等蘇墨說完,揭穿了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真相,將他評價為廢品的時候,“赫爾佐格”徹底暴怒了。
他萬萬沒想到,蘇墨這個垂死掙紮的皇級混血種有這鋒銳的言辭,也絕沒想到,自己這個勝利者會收到這樣的指摘。
“半成品?廢品?牙尖嘴利也就隻有現在了,等我成神之後,我會讓你知道什是絕望!”
他依舊篤定蘇墨不是楚天驕的對手,卻也不敢真的靠近蘇墨。
不過沒關係,反正這家夥在楚天驕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就讓他一臉絕望的一邊戰鬥,一邊看到自己最親密的人死在自己手上吧!
冷笑一聲過後,“赫爾佐格”不再和蘇墨這個死人有任何交談,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正在登上神座的紅發少女。
如今,整個群山和整個地下河赤鬼川,全部都被白王的繭絲覆蓋。
海量的生機被繭絲萃取,然後抵達孵化的中心上杉越,由上杉越作為中轉站後,轉化為八岐大蛇的胎血,然後以蘇墨構建的繭絲作為通道,過渡到繪梨衣體內。
生育子女,自古以來都被認為是父母生命力傳承的象征。
繪梨衣誕生自實驗室,雖說上杉越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但這樣的誕生並不符合上杉越本人的期望,她不是在父母的祝福下出生。
而如今,遲來的儀式開啟,上杉越終於有機會作為一個父親來賦予女兒血和生命。
在上杉越心中,這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但他並沒有絲毫猶豫。
盡管繪梨衣可能不會知道他的犧牲,但他並不在意,也不覺得自己應該為此洋洋得意——這隻是他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對自己女兒最為基本的補償而已。
麵對眼前這種生命的傳承,“赫爾佐格”直接冷笑一聲。
“你是,敵人?”
正在接受輸血的繪梨衣突然睜開眼睛,原本緋紅色的眼瞳現在充滿了金色的浪潮。
白王的權柄不斷地改造著她的身體,但她並沒有忽視外界的環境,也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
她不認識赫爾佐格,可既然是蘇墨哥哥的敵人,那就是她的敵人。
麵對黃金瞳的威壓,“赫爾佐格”下意識畏懼的後退了一步。
他的血統和實力都不算強,別說是現在的繪梨衣,就算是變強前的繪梨衣手下,他都毫無勝算。
不過很快,拿出隨身攜帶的梆子後,“赫爾佐格”很快就恢複了自信。
新時代的三個皇級混血種,有兩個都被做了腦橋分離手術,繪梨衣正是其中之一。
隻需要敲打這個梆子,就連凶暴如源稚女都會瞬間失去抵抗力,更何況是繪梨衣這種小女孩?
按照他的推算,還有奧丁的說法,就算繪梨衣如今接受了神的胎血,腦橋分離手術的影響依舊不可能徹底消失。
所以,他隻需要敲一下梆子,繪梨衣就會立即變成什都做不到的小女孩。
屆時,他便可以奪走繪梨衣的神血,登上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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