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瞳哪怕在所有言靈中也屬於屈指可數的一個，特殊性上甚至還要超過太古權現的滅世言靈。

    原著中曾提到過，鏡瞳強得足以挑戰龍王。

    在複製血統低於自己的對象的時候，鏡瞳複製得到的威力甚至能夠超越原版，而在複製血統高於自己的對象的時候，鏡瞳會迅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以得到和原版相近的威力。

    在沒有必要的時候，零不會主動複製血統高於自己的對象，哪怕當初和繪梨衣一起的時候，也隻是記下言靈而已。

    如今，她的血統已經到了皇級混血種的程度，除了龍王之外，沒有血統高於她的存在，除了蘇墨的專屬言靈之外，隻要是她見過的所有言靈她都能夠使用，這種程度的實力可以說是龍王之下第一人。

    然而，即使是這樣，也不是白王一合之敵。

    想要對付白王，就要獲得比白王更強的力量，路鳴澤贈予的這一滴血，正好給予零用以複製的模板，讓她得以能夠模擬出接近黑王級別的力量。

    代價——是她的生命。

    若是以零原本的a級血統，她隻能夠在短暫到隻有一個呼吸的瞬間維持住黑王級別的力量，而後身心都會迎來徹底的破滅，這是獲取不屬於自己力量的代價。

    可如今，被蘇墨安排著通過了尼伯龍根計劃之後，零作為容器或者燃料的資質有所增強，大概能夠維持七個呼吸的巔峰狀態。

    用這種方式獲得的力量，完全是在燃燒生命。

    路明非一次燃燒四分之一性命的條款對於零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優厚條件，隻燃燒四分之一的生命就能確保解決問題簡直是奇跡。

    零甚至並不覺得這種獲得力量的方式是一種代價，反而覺得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自己拚命的機會。

    世上有太多的問題是拚命也改變不了的東西，所以，當拚命還有可能有用的時候，就不要逃避。

    零不會逃避，她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所以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她當然沒打算將生命全部都燃燒掉，可如果付出一半的生命仍無法解決危機的話，那也隻能如此。

    想戰勝神，不拚上自己的性命又怎能行？

    而在少女燃燒的瞬間，從白王表情中發現不對後，蘇墨也從零身上看到了某種破滅的氣息。

    若是放任她燃燒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失去一半以上的生命。

    幾乎瞬間，他便明白零的打算，而後立即試圖阻止。

    “等等！現在還沒到需要拚命的地步！”

    從蘇墨的語氣中感受到罕見的慌亂，嬌小的金發女孩抬起頭看向他，冰雪一般的眸子如同春水一般融化。

    “燃燒一旦開始，就無法輕易停——”

    她本想告訴蘇墨，這種級別的複製一旦開始，就至少要付出一部分生命作為啟動的代價，所以與其組織，不如讓她盡力發揮，以免浪費。

    可“止”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敲在她腦袋上。

    蘇墨抽出一隻手，狠狠地給了這個蠢蘿莉一個手刀，而後才拎住她的後頸，如同提著一隻小貓一般，將她扔到自己背後。

    “閉嘴！在我麵前，沒有不可能！”

    “嗚~”

    腦袋上突然被來了一下，零猝不及防的發出悶哼。

    還沒來得及解釋鏡瞳的原理並且說服蘇墨，她就被扔到後麵，之後零才赫然發現，鏡瞳的複製居然真的停止了。

    由於黑王的力量過於強大，所以即使在啟動燃燒的階段便需要獻祭一小半生命，而這一點一旦發動，連她自己也做不到撤回。

    可令她無比震驚的是，連她自己都無法控製的鏡瞳複製，卻在真正燃燒自己的生命之前，就被蘇墨給直接打斷了。

    幾乎瞬間，她便明白了蘇墨是怎做到這一點的——專屬言靈【祭基禮創】，隻有這個連鏡瞳都無法複製的言靈，才能強行幹涉自身達成這一效果。

    來不及在意這個，鏡瞳複製被打斷後，零沒有質問諸如“為什要打斷我”之類的愚蠢問題，也沒有從蘇墨背後離開來讓他分心，而是十分冷靜的站在蘇墨背後，立即抓住他的衣角，以極快的速度發出警誡。

    “小心！她也會路鳴澤那一招！”

    零之所以剛醒來就放大招，固然是因為白王傷到了蘇墨，讓她無比憤怒，卻也絕不僅僅是如此。

    為了逞一時之快而獻祭自己的生命，做這種蠢事不是她的風格。

    倒不是怕死，而是因為如果在蘇墨還有辦法應對的時候就獻祭生命換取爆發，等蘇墨沒有辦法應對的時候又該怎辦？

    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自然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刻拚命，白王之後可還是有黑王這個boss呢！

    而在這種想法下，她依舊選擇燃燒生命，自然是因為她的鏡瞳捕捉到了不燃燒生命就無法解決的危機。

    她知道蘇墨有自己的底牌，可白王的戰術並不比蘇墨幹淨。

    “明白！”

    蘇墨心中了然。

    零提醒的時候，雙方的滅世言靈對轟正好抵達了決出勝負的臨界點。

    原本兩人的交鋒中，蘇墨就占據了下風，神域級別的白王出力比他大，燭龍火劍因此壓製了蒼雷電刀，零突如其來的燃燒讓兩邊都放緩了能量輸出，白王優勢依舊明顯，趁蘇墨處理零的時候，白王更是繼續加大了輸出。

    磅的火焰洪流擊破蒼雷電刀，逼近蘇墨身邊，蘇墨甚至能夠感受到無比灼熱的氣流正在靠近。

    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後，蘇墨所凝聚的蒼雷電刀已經如同風中殘燭，劣勢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程度，幾乎要被燭龍形成的火箭洪流徹底吞噬。

    而正在雙方一鼓作氣，似乎是要蓄力分出最終勝負的那。

    對決的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咻——！”

    雲層之上，原本全數凝聚為太古權現因陀羅之怒的雷暴之中，突然放射出了一道比太陽還要閃耀的集束光線。

    這道光線集束沒有參與和燭龍火劍的對抗，而是直接射向了白王的頭頂。

    在最後分出勝負的那，蘇墨凝聚出來的最後電磁能量居然沒有加給理論上最強破壞力的滅世言靈，而是用出了一個白王從未曾見過的攻擊。

    ——伽馬集束射線！

    戰鬥至今，蘇墨一直未曾展現出【電磁學】權柄的真正力量，白王知道他的力量有些古怪，卻也不明白原來蘇墨真的具有和龍王權柄相當的力量，或許她從繪梨衣的記憶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卻也未必會相信這些信息的真實性，畢竟萬年以來，還從未有蘇墨這樣的特例出現。

    而如今，蘇墨將自己隱藏至今的力量徹底爆發出來，【伽馬集束射線】是以滅世言靈為靈感，通過奧丁進行測試和調整，最後才得到的、能將【電磁學】權柄殺傷力發揮到極致的高能光線。

    在第一次見到這份力量的時候，白王連原理都未必能看出來，更不可能想得到防禦這一招的辦法。

    至於她的本能防禦，無論是無塵之地還是琉璃梵城都不可能阻止【伽馬集束射線】，因為物理性質的原因甚至造不成絲毫阻礙，直接就會被高能光線穿透。

    這便是蘇墨所準備的絕殺。

    早就察覺到拚能量不可能是白王對手的他，從一開始就在醞釀盤外招。

    光速級別的攻擊幾乎無法閃避，而以奧丁的例子來看，這個科學側的殺器即使對於神域級別的龍王也有著足夠的殺傷力。

    至於這個招數會不會被破解，如果是奧丁這個物理學博士倒是有可能，白王這個剛蘇醒的文盲還是算了，就算她擁有繪梨衣的記憶，也頂多成為半文盲。

    就在這，給這個跟不上時代的半文盲龍王一點小小的科學震撼！

    而就在蘇墨發動自己盤外招的時候。

    “撤銷！”

    白王眸子中金光暴漲，也發動了自己醞釀已久的力量。

    和蘇墨之前通過康斯坦丁的麵具獲得對應權柄，然後通過幹涉火元素來撤銷火係言靈的操作相同，作為掌握著完整精神權柄的白王，她也能夠通過幹涉精神元素來撤銷言靈。

    眾所周知，言靈的基本原理在於精神元素和其他五大元素的共鳴所形成的領域，也就是說，所有言靈都需要精神元素的參與。

    因此，精神元素的權柄掌控者可以撤銷幾乎所有的言靈，甚至包括滅世言靈。

    此刻白王雖然還沒有完全從孵化中恢複力量，但她所具有的權柄依舊十分完整，比原著中的偽王赫爾佐格強得多，再加上她那顆完整的龍之心，如今還沒和路明非做交易的路鳴澤都完全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