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宗看著紙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卻越看越覺得陌生。
每個字他都認識,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卻不明白了。
尹,他曾經想過自己妻子的姓還挺特別,居然和那個家族一樣,但是卻從未懷疑過,她就是從這個家族出來的人。
明明是那樣嬌小柔軟的女人,為什現在每件事都告訴他,他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她好可怕。
尤其是,當他讀到自己是如何掉入她精心給自己設計的英雄救美時,蔣正宗開始正式審視,在這段感情中,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蔣正宗,一直以來以為,他才是夫妻兩人情感中的絕對主導者,可如今看來,卻可笑至極。
他的每一步都是別人的精心安排,他還在可笑地認為自己才是操控別人的人。
最為可恨的是,他最愛的女人拚了命生下的女兒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把愛都給她的時候,就被這個女人故意‘弄丟’了,他甚至不敢想,是她殘存的一絲善念沒下死手還是他女兒命大自己逃脫了。
蔣正宗不知道答案,因為尹水蓮並沒有解釋,她隻是將自己的一生的經曆寫了下來。
在寫的時候,尹水蓮也不知道為什要把這些告訴他,她隻是覺得應該給自己留下點什,愛也好,恨也罷。
蔣正宗看完信後,將紙揉成一團重重的丟在地上,三秒後又拾了起來,將紙鋪平,夾在書中。
這個女人真狠,一點東西都沒給自己留下。
是的,尹水蓮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在地下室燒完了。
她想,最起碼走的時候,她想幹幹淨淨的走。
這樣,是不是下輩子就能幹幹淨淨地遇見他?
尹水蓮的葬禮非常簡單,按照國家要求火化後裝進了骨灰盒,被放在了一個離月書寧很遠的墓園。
蔣依依全程什都沒說,就連一向有些叛逆的蔣立偉也似乎一夜長大了,單薄的身軀都開始向父親靠攏,寬厚得能支撐起這個家。
隻是,這成長的代價對他來說,太大。
他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也理解了父親的一夜白了頭,更體會到了姐姐的不易。
他變得越來越像蔣正宗了。
終於,忙完一切,回到家。
三人各懷心思,去了各自房間。
蔣依依打開房門,拿出一封手寫的信,上麵赫然寫著,寶貝女兒親啟,母絕筆。
蔣依依一直未曾打開,她覺得隻要不打開,母親就不會離她而去。
可是,她親眼看見尹水蓮的屍體被放入焚屍爐,看見她被燒成灰,看見她被埋,她才真正意識到,她的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蔣依依忍著淚水,看著信,依舊未打開。
她的身體還住著一個‘惡魔’,它害死了母親,她不能保證這封信的內容會不會傷害自己的家人。
似乎做出了什決定,她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
“聽說你有事找我?”
“是。”
“哦。”
葉小果轉身就走,她不感興趣。
“等等,你不想知道,為什在渭城,你明明已經把我舌頭割去了一部分,而我卻完好無損嗎?”
離去的腳步依舊沒停下。
“姐姐,求你幫幫我。”
蔣依依猛然跪下,雙腿碰地發出劇烈響聲,但她跟沒感覺一樣。
“你這樣,倒是讓我有點感興趣了。”
葉小果轉過身,看著雙膝跪地的‘妹妹’,感覺這才像樣。
這聲姐姐,可是蔣依依欠葉小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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