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秘史

    一。

    夏日的戊城，幹燥炎熱，白的街市也不再像以往一樣熱鬧，隻有賣冰棍兒的攤位特別受歡迎，許多紮著辮子的童，手拿著一根紅果冰棍兒，一蹦一跳地，三兩個一起玩笑，不知疲倦。

    我坐在馬車，聽著外麵稚兒的打鬧，心本就焦躁不安，如今更加坐不住。

    “相爺，很快就到了。”秋茗看出我的不耐煩，開口安慰道。

    “我早了，開個後門出來，去侯府多方便。”我道，“本來侯府和相府隻隔著一道暗巷，非得繞這大一圈出來。”

    “要是相爺你也侯爺那功夫，自然也是來去自如了。”秋茗笑道。

    “我要是有他那功夫，還用得著你？”我挑眉。

    秋茗忙不迭應著，手扇子還不能停下來，他掀開簾子看了一下，道：“相爺，快到了。”

    馬車剛到侯府門口，我就迫不及待地從麵出來，何允晟家的廝冬陽已在門口候著我了，見我來了，忙道：“相爺來了，請跟我這邊來。”

    “現在情況怎樣？”我一邊走一邊問。

    “還是生不出來呢，都快一個時辰了。”冬陽臉上也是滿頭大汗。

    “請了太醫院哪位太醫？”

    “是太醫院的連太醫。”冬陽道。

    “連太醫來的？孫太醫呢？”

    “孫太醫也來了，不過沒有進去呢。”

    我心奇怪，孫雨霽既然來了為什要在外麵等著？正想著，就走到了東廂房。的院子圍滿了人，以何允晟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何允晟在圓中心急得踱來踱去，滿臉焦慮。

    “侯爺，相爺來了。”冬陽剝開人群，領我進去。

    何允晟看到我，立刻過來拉住我：“彧藍。都一個時辰了，還沒出來。”

    “你別急，連太醫已是宮最好的太醫，不要怕。”我安慰他。

    “是了。我瞧見你三嫂也來了，是來幫忙…我已經不行了，我現在腦子很亂…”何允晟又鬆開我的手，開始在院子轉圈圈，時不時往麵看看。聽見麵軟青痛苦的叫聲，何允晟的眉頭就沒鬆下去過。

    我看到站在人群的孫雨霽，走過去問她：“你怎站在外麵？”

    “術業有專攻，我不會接生。”孫雨霽衝我吐了吐舌頭，“再了，三夫人在麵呢，還有幾個太醫院的太醫，應該用不著我，我隻是擔心軟青，才跟來的。”

    “你不會接生？”我驚訝。“我還以為，你什都會呢。”

    “人總是有應付不來的事好吧，就像何允晟，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現在急得跟沒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的，哪還有平時那個囂張的樣子？”孫雨霽笑著看著何允晟，對我。

    我也笑了：“何允晟是真的緊張軟青。”

    “畢竟軟青是他自己要娶的，不是他爹塞給他的。”我想到何允晟曾經也有過幾個側室，雖每個都是千金姐。但是何允晟也很快就膩了，如今這幾個千金姐的身影都看不到了，這回軟青生孩子她們也不在——對，我先前這緊張。這著急，都是因為，軟青要生了。

    按照孫雨霽原先推算的日子，本來應該還有十幾日才到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軟青肚子的孩子感覺到何允晟馬上就要被調去虞舜了，急匆匆地跑來想和他爹見一麵。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剛起。還睡眼朦朧地和夫人吃著早飯，秋苓來報告的時候，我吞下一口粥，夫人就道：“你還不快去！”夫人肚子也一大起來，不方便外出，我就和秋茗來了。

    看目前的情況好像是生不出來，軟青在麵也非常痛苦，何允晟在外麵也很難捱，幾次想進去，都被下人攔下來了。

    “你別急啊，相信他們。”我上前拉住何允晟，“軟青會沒事的。”

    “這叫沒事嗎？你聽軟青叫得那叫一個慘！”何允晟急得滿頭大汗，“怎這疼的啊？”

    “我怎知道，我又沒有生過孩子。”我翻了個白眼，想到過幾個月夫人生孩子，以她的性子，估計動靜還得大…看何允晟這樣著急，我心也很不安，以前我三嫂自己生孩子，怎聽很快就生出來了？

    正想著，三嫂就從麵出來了。

    麵有人端著幾盆血水出來，饒是何允晟武功再高強如此也站不住了，就要往衝。我三嫂道：“侯爺，侯爺夫人難產，這一關可難過了，保險起見，我爹先讓我出來問一句，侯爺您到時候是要大的還是要的？”

    “這什狗屁問題？”何允晟罵道，“當然要大的！軟青不能有一點事，你們絕對不能讓她出一點事！不然我……”

    “好了好了。”我拉住何允晟，“三嫂，我們都是希望最好母子平安的，拜托你了。”

    “我盡力而為。”三嫂深吸一口氣。

    何允晟焦慮的情緒傳染了院子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伸著脖子往望，聽著軟青痛苦的喊叫都為她揪心。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宮的太監來傳製書了。我一看是平王身邊貼身伺候的秦無衣，傳的還是製書，心不好，八成是來叫何允晟去虞舜的了。

    我立刻走出去攔住他：“秦公公，別來無恙？”

    “相爺。”秦無衣向我行禮，“的還有旨意要傳，相爺若有什要交代的，不妨等到傳完了旨意後。”

    我心你傳的可是製書，我豈好讓你過去？笑道：“兒這熱，秦公公一路過來好不勞累，冬陽，快去準備些冰塊來，再盛上幾碗冰好的綠豆湯給秦公公端來，這沒有眼力見，讓秦公公在這兒幹等著。”

    “相爺。”秦無衣皮笑肉不笑，又衝我行了一次禮，“這旨意，的總歸是要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