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暗藍,陰冷似海。
荒村破敗,蛛絲兒結滿雕梁,白紙錢糊在蓬窗上。
村頭老樹歪歪扭扭,幾片磚瓦壘就的古樸小廟於冷風中矗立不動。
自稱“魂帝”的鬼族生晦拋卻那瘦削慘白的麵容,隻一頂紫金冠、一襲大紅袍,真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漫天風沙中,金枷晃了晃手腕。
這生晦到底是悍將出身,看著清瘦,身上真有幾分氣力。
隻一柄古拙道劍上掀下翻,直引得綠焰衝天、漫山黑煙。
白而發灰的丹氣化而為龍,直撞向屹立於某處屋頂的銀鎖將軍。
土地公見此情形,再度出手,施展【千應福運】技能,針對生晦弱點,凝出一巨大火球。
好似大日煌煌,直墜長天。
生晦見狀身形閃轉,邊打邊退,手中道劍來回翻轉,所施所展都不是江湖手段。
殺氣鬥篷、氣血如龍。
軍中技藝可謂信手拈來。
真不愧為元熙朝有數的個中好手。
而祂最愛的道門手藝,隻能說是粗通。
指尖清風、撒豆成兵。
金蠶脫殼、無根再生。
固無法徹底擺脫金枷銀鎖的業火襲擾,卻也在能力範圍內,將傷害降到最低。
還能分心鼓動煙龍,邊打邊退,直襲幾神。
雖明顯落於下風,甚至再受創一次,就要原地暴斃,可祂就像條求生欲異常強烈的泥鰍,可謂滑不溜手。
祂生前曾帶兵於白山黑水、深山老林間,與北莽獵民、山精邪祟遊擊纏鬥,就不是那種喜歡硬碰硬的人。
又像是學生時代每個班都有的“小欠”,也不咋跟人動手,就是可哪跑竄、招貓逗狗。
遇上這樣的對手,紀年這邊要是性子粗狂的莽夫,怕是早就暴跳如雷、破綻百出。
而枷鎖將軍作為陰司有名的“賞金獵人”、冷血殺手,見慣了各種棘手人物,其中不乏生晦這等奸猾之物。
有些可惜的是,守站靈狀態的祂們並不完整,也未激活位移類的技能,單論遁術,還真不是這生晦的對手。
而土地公婆嚴格意義來說,隻是輔助,並非主戰選手。
且這四神都不大擅長飛行,頂多算是業餘水平,也比不過生晦這種跑路專業選手。
“。”
淩空俯瞰四位有力使不出的仙神,生晦不由冷笑一聲。
聖鬥士不會被同一個招式擊敗兩次。
自上次輕敵大意,敗給精於火係法術的異人少年,祂就變得比當年還要“慫”。
慫狗始得千年壽,莽剛難至冠加頭。
這四神皆非易於之輩,祂自忖並非金枷銀鎖的對手,還是要能拖就拖,盡量找機會溜走。
實在不行,就像當初被北莽獵民的首領抓住,跪下磕幾個響頭,認個義父。
以祂剛剛展露的手段智謀,諒那少年也舍不得回爐。
計劃通。
“還沒拿下嗎?”
紀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村頭老屋中。
銀鎖化實為虛,蒙著層黑煙,自屋頂而落,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陰冷。
“魂帝……有點意思。”
紀年隨手把玩著新得的嶙峋子素材牌,右手輕抬,虛空一點,喚出金枷銀鎖的守站靈麵板。
特性【業火難澆】:若單場戰鬥持續一刻鍾未能取勝,金枷銀鎖將陷入【業火焚身】狀態,可在提升自身屬性、每次攻擊附帶【業火】屬性或召喚紫品特殊卡靈【天之亡我·項羽】兩個選擇中任選其一。
所謂一刻鍾,按西方計時,就是十五分鍾。
這場戰鬥已持續小二十分鍾,
紀年敏銳察覺枷鎖將軍周身已有業火翻騰。
顯然,祂們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平靜。
麵板殘缺、技能不全、初始修為低微……諸多負麵條件加身,以至於遲遲拿不下眼中隻算是“小卡拉米”對手,也讓祂們大為惱火。
特性【業火難澆】的觸發條件已然達成。
隨著紀年做出選擇,披頭散發、赤著上身、頸掛枷鎖、立於一旁的霸王虛影,也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諸多變動。
先是【斷魂霸王槍】、【卷土鬼龍甲】、【踏血烏騅馬】等紫品裝備盡數加身,再是其身形由虛轉實,通身氣勢也以藍品兩三星為起始,快速拔升,於紫品四、五星之間來回浮動,最終停留在紫品五星。
略有些模糊、似是燃著滔天烈焰的赤紅麵板在紀年麵前轟然展開。
【天之亡我·項羽】,紀年勉強看清了卡牌真名。
麵板上有名為【力能扛鼎】、【阿房宮冤案】的技能,又有【力拔山兮氣蓋世】和【兵形勢】兩大特性。
其中,【力能扛鼎】為屬性加成技能。
【阿房宮冤案】為火係屬性攻擊技能。
——項羽火燒阿房宮的說法流傳了兩千年,杜牧《阿房宮賦》那句“楚人一炬,可憐焦土”,更是將其釘上了“毀壞文物”的“恥辱柱”,可據考古專業者研究表明……這多半是件冤案。
再看特性,【力拔山兮氣蓋世】,相當於武裝色霸氣和霸王色霸氣的集合體,強化軀體、點燃氣力的同時,又能朝周遭爆發氣勢,可使精神屬性較弱的敵方單位陷入【震怖】、【昏厥】等負麵狀態。
【兵形勢】一詞則來自漢代史學家班固對兵學流派的分類,特點為:“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鄉,變化無常,以輕疾製敵者也。”
按紀年理解,就是先發製人、避實就虛,攻守之間變幻無常,不拘於形,而求得勢,瞅準機會,便轟之以雷霆萬鈞之勢。
多少有些“速戰流”的意思。
而西楚霸王項羽,就是【兵形勢】的代表人。
這一位也是許多人心中九州乃至人類曆史的【武功】巔峰,更是華夏正史少有的“百人敵”。
不是仙神,勝似仙神。
在無數人心中,存於現實的他遠比那些虛無縹緲的仙神還要恐怖,強大到近乎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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